病已四处游览,遇到同样在外游历的杜佗(tuo)。杜佗是太仆杜延年的第二子,样貌平常,比病已小两岁,二人脾气相投,一见如故。杜佗于是带着病已在下杜城闲逛。
突然二人来到一片高地,名叫鸿固原。鸿固原背靠终南山,东面是浐水,西面是潏水,依山傍水,是风水宝地。站在鸿固原,只觉心旷神怡。病已躺在鸿固原,心下暗道:“我如果百年之后,一定要睡在像鸿固原这样的地方,依山傍水,与天地同寿!”
待回到长安时,已经是入冬。途径坊间时,百姓都在议论,自从丞相田千秋去世后,朝廷大事全部由霍光决定,连丞相、御史大夫的任免也得霍光点头。回到宫门处,病已询问禁兵,这才知道新任丞相是原御史大夫王訢,新任御史大夫是原大司农杨敞。
听闻病已回来了,掖庭令张贺亲自拄着拐杖来迎,满脸堆笑。病已左顾右盼,始终不见琴棋前来,忍不住询问。张贺叹气道:“皇孙近一年杳无音信,琴棋那丫头以为你出事了,寻死觅活。我没有办法,只好给她许了一门亲。”病已大惊,一把抓住张贺胳膊,“嫁给了谁?”张贺一阵咳嗽,面色蜡黄,无奈道:“老奴已经快不行了,我不能不为琴棋后半生考虑,望皇孙恕罪!”
病已见他枯瘦如柴,仿佛大病一场,不敢在寒风中耽搁,忙扶着张贺回了屋。屋里张彭祖已经生了炭火,站在一旁傻笑。病已急不可耐询问:“庭令,棋妹妹到底嫁给了谁?”张贺缓缓神道:“我就算说了,皇孙也不认识。皇孙还是不要过问了,如果那丫头知道你还活着,说不定会想不开。皇孙如果真疼她,就忘了她吧!”
病已只觉心口一阵疼痛,五指紧握,暗暗打颤。张贺招招手,张彭祖忙躬身告退。张贺拍拍病已肩膀道:“皇孙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当初谶语没能让皇孙一飞冲天,如今游历三辅,积攒名望,皇孙早已家喻户晓。相信不久以后,朝廷必然重用皇孙。那时就是你飞黄腾达的机会,一定要抓住。”病已没有心情听他说话,只觉脑子乱糟糟,仿佛神游了一般。
张贺猛然抓住病已胳膊,惊得病已虎躯一颤。张贺眼神透着焦急,中气却早已不足。病已急忙聚精会神倾听,不敢怠慢。张贺幽幽道:“皇孙已经十五岁了,过了这个年就十六岁了,按照朝廷制度,该成亲了。听说暴室啬夫许广汉有一女,比皇孙小三岁,过了这个年也十三岁了,长相也不错,性格又文静。我已经替皇孙问过许广汉,他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病已陡然起身道:“我不同意!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经常称兄道弟,我娶他的女儿,那我不是平白无故矮了一辈?”张贺招招手,有气无力道:“皇孙听我说,这许广汉的女儿叫许平君,原本许给少府属官内者令欧侯氏的儿子,谁知还没有出嫁,那欧侯氏的儿子就暴病死了。许广汉的妻子求人占卜,算出许平君必然大贵。你如果能娶她为妻,将来她必会给你带来福气,助你大贵!”
病已依旧不肯,张贺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