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主主跟着说:“东山更高,只能画一点点。”
官洛野雀好像和两个乡里娃做对:“我不画山,专门画河水和城。”
任藏毛丹听着不大顺耳,说起风凉话:“到底是城里人哦,爱城不爱山。”
普鸽主主听了心里舒坦,附合道:“城里人有啥了不起,还不是吃乡里人种的粮食。”
官洛野雀强词夺理:“我们没白吃你们的,我们拿钱买。”普鸽主主道:“我们不种粮食了,看你们阿么买?一斤黄金也买不到一斗青稞,干气没治,饿死去。”
官洛野雀说不过了:“你这么说还有啥意思。”
任藏毛丹怕两位阿哥争个没完,打起岔来:“口渴了,赶快把黄酒端来!”
丫环们小心地把画具从矮桌移放到花草丛,俩小厮提酒罐拿酒具过来……。
又画了一阵,任藏毛丹又喊:“哎哟,我的手困得很,缓一会吧!”
任藏毛丹和乡里阿哥端坐着,城里娃斜躺着。三人说着奇闻趣事,笑声朗朗……。
蔚蓝的天空,太阳的紫外线强烈刺眼,洮河水熠熠闪光。转眼间,几朵白云从岷山顶飘过来,在山上川里投下一片片的阴影,微风轻拂,载来花草的清香,载来一群洗衣裳的女儿媳妇们的说笑声,不一会,说笑声被凄美高亢的“洮岷花儿”取代了:
尕心疼,长大给爷当媳妇
双手把你捧着呢,
嘴里把你含着呢
上炕把你搂着呢
洮河上慢悠悠地漂来两架木筏,各站着三四个人,他们显然是对着洗衣裳的女儿媳妇们唱:
二郎山上叶儿树
叶儿树上起烟雾,
烟雾绕山山缠路,
我的人
阿一天把你能缠住!
任藏毛丹早就双手捂住耳朵了。
官洛野雀一跃而起,捡起石头向木筏扔去,一边骂道:“杂个瘩,爷叫你唱!”当然了,石头是打不到木筏的。
娘下普鸽主主是远乡人,还没闯开,见城里娃见义勇为,自己也胆大了,捡起石头也向河里扔去。
木筏上的人不唱了,高喊:“再敢扔石头,我们上来把你们的牛牛割了下酒呢!”
“谁家娃来!往牛牛里灌土去!别管大汉们的事!“
“把你们拉上木筏,给我们去当娃!那个女儿长大给我娃当媳妇!”
官洛野雀高声回应:“来撒来撒!爷不怕!怕你就不是城里官洛家的娃!”
普鸽主主也高喊:“怕你就不是儿子娃!”
任藏毛丹见两位哥哥为她奋勇作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里却说:“小心哦,叫人家寻上来,人家是大汉,我们是娃们,惹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