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
年幼的邈吉烈骂道:“懦夫!回纥人永远靠不住!”
建瑭看着嗣昭,迟疑的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坚强智慧如嗣昭,这样回答他的安庆部好友。
如果说所有人为这座果园付出的是血汗,嗣昭付出的就更多,有家族的荣誉,有沙陀族人的信任,有对塞外呼兰的憧憬,有他平生第一腔男儿的豪情。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笑柄,他将是王家的败类,王家的耻辱。
他失魂落魄的上了马,信马由缰,不知道走向何方。他没有泪,严酷的雁北大地,早已让他忘记了泪水是咸的,他孤独流浪在辽阔的神武川,希望风割裂他的头脸,冻掉他的耳朵和鼻子,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找到丢掉的灵魂。
日落西山,他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木塔下的牙城小庙。
依然是寂静的僧房,破败的小院落,依然是那个敲着木鱼的老僧和如豆灯火,夜幕下是漫天星斗。
老僧没有看他,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示意他坐在对面,嗣昭悄悄的坐了下去,目光闪烁在无尽虚空。
终于,老僧放下了木槌,把一杯热茶推到嗣昭身前。
嗣昭茫然的从地上拿起茶碗,热的,还有咸干苦辣,五味杂陈。
良久,老僧开口说话,依然是嘶哑的声音:“佛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家有钱财,散用追求大官豪吏,望得富贵,勤苦求之。求之不止,会遇得之,为边境令长。未经几时,贪取民物,为人告官。一朝有事,槛车欲去,欲杀之时,忧苦无量,不知死活何日。此是苦不?答曰:是为大苦。
如当初即求之不得,有此苦不?是以乐未必是乐,苦亦未必是苦。在佛陀看来,人生皆是虚幻,为无妄之乐而乐是痴,为无妄之苦而苦,也是痴。”
重重一槌,敲到嗣昭头上。
一阵剧痛,脑袋嗡的一声,却打开了沙陀少年心灵的窗口。
第二天来到果园,依然是狂风肆虐过的一片狼藉,嗣昭看到的却是希望。
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寂,没有了臬棙鸡的咆哮,没有了康义诚尖刻的嘲骂,没有了刘彦琮爽朗的大笑,没有了史健瑭沉稳的低喝。。。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第一个投奔他的是邈吉烈,最后一个留下的还是邈吉烈。
小不点嗫喏的说道:“我没有地方可去。。。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是啊,邈吉烈和嗣昭一样,在果园找到了心灵的家园。
嗣昭一脚踢过去,喝道:“笨蛋!去喊建瑭大兄来,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邈吉烈满是灰土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大喊一声:“喏!”飞也似的跳上马匹,冲出果园。嗣昭暗叹,支撑塞下男儿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