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一张干瘦的脸,目光冷漠,尽管炭炉火红,嗣昭还是赶到一丝阴冷。
承诲酒意汹涌,已经委顿在地,好似一滩烂泥。
那官儿冷冷说道:“听慕容大娘说,你等是大同军栅屯里的营田户,是也不是?”
嗣昭低声说道:“小子是沙陀军良民,他是营田户。”他一指身旁的李承诲。
那官儿诧异的哦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才问道:“既然是沙陀军,又为何来到云中驿?”
嗣昭规规矩矩的答道:“小子遵从父命,去云中守捉城与养父相会。”
那官儿更加诧异了,又问道:“你是何人?你养父又是何人?”
嗣昭答道:“小子王嗣昭,养父是大同军云中守捉使王恪用。”
这下那官儿更吃惊了,从榻上直起身来,冷冷盯着嗣昭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不用去云中守捉城了,你父今晚就会赶到云中驿。”
这回轮到嗣昭大吃一惊,他磕磕巴巴的说道:“这又。。。是为。。。何啊?”
那官儿冷冷说道:“那是因为老夫传唤。”
见嗣昭还是目瞪口呆,那官儿说道:“老夫屠行简,奉旨前来大同军,按覆营田岁末结课不实一案。你父,就是此案证人,所以今晚会到本驿回本官问话。”
嗣昭听了个云里雾里,大约是圣人派这姓屠的老家伙查个什么案子,他忍不住问道:“小子不明,可是查察大同军水运营田大使贺拔志?”
屠行简黯然说道:“正是,可是大同军上下沆瀣一气,老夫在云州查不出什么,只得来到这里,暗中查访。。。”
他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好好良家子,和这些贱籍贼子混在一起做什么?!”
嗣昭心中暗骂,你查案都查到姐儿胸脯上了,却怪俺有几个杂户朋友。面上却低眉垂首,恭敬的说道:“小子与这些营田儿有旧,是以在此小聚。”
屠行简脸色稍霁,这才缓缓说道:“老夫找你们来,是有话要问。下面说的话,老夫是代天子问讯,你要如实回答。”
嗣昭神色一凛,躬身听讯。
屠行简尖声问道:“既然你是沙陀军子弟,你可知沙陀军行营兵籍几何?实收衣粮草料几何?”
嗣昭想了想,这种事情在沙陀军尽人皆知,沙陀军戍边军籍在3千以上,实收衣粮只有6百。可他不知养父真意,如何敢乱说,至于长安的圣人,那还是先放一放吧。
他躬身回道:“小子年齿尚幼,如何得知这些军机大事。”
屠行简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继续沉声问道:“按制,沙陀军每季要向大同军府申报兵籍,兵曹参军要到沙陀军清点按覆,你可见过大同军来员核查?”
嗣昭头垂的更低了,轻声说道:“小子。。。不知。”
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