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吕大,把这伙盗贼勾结聂记柜坊,抢劫商旅,盗窃官物,为害忻州的罪行倒了个干干净净。
安敬思神威凛凛,如怒目金刚一般,众贼虽然人多势众,却被粟特儿揉圆搓扁,毫无抵抗之力。安敬思手持大觥,酒到杯干,除了面色黑红,看不出半分异常,连起身如厕都没有,渐渐的,堂上诸贼有支持不住的。
酒司令高文集执法森严,那些不胜酒力的,无不被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吕家诸贼哪里见过这等猛士,竟然起了仰慕英雄之心,以与敬思对答为荣。大桶浑酒流水驾抬上来,吕家大寨欢声笑语,杯酒尽欢,把个高文集和黄肇五看的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看看天光发亮,敬思越喝眼睛越亮,精神越来越健旺,堂上还能坐着的只剩下三人。
当晨曦的光芒划破冬日薄雾,沉睡的秀容县渐渐醒来了,这座饮马河畔的小城,渐渐展示出他的真容。
随着司阍故声阵阵,城门缓缓打开,沉静的小县热闹起来,虽说是寒冬腊月,但是炊烟不绝,车马行人奔走道路,显示着与塞下不同的繁华与热闹。
县令窦文德一早按时起床,准时在后堂庭中散了步,准时烹茶,一边饮茶,一边读书,感到日子还算不错。
他还不到50岁,本是池州士子,家境贫苦,以明经入仕,累官至秀容县令,按照他的出身,在仕途上这也就到头了。
对现在的功名他还算满意,虽然只是个中县令,但散官已经到了从六品上奉议郎,若是以五品官致仕,就能配鱼袋了。更要紧的是,好歹是个百里侯,秀容县里他最大,总比佐贰官看上宪的颜色自在。
既然仕途无望,落些财帛就更加实惠些,致仕以后,多蓄姬妾,寄情山水,也是快活逍遥日子。在秀容县不算难事,这里大半田庄作坊,市肆商贾都是聂记产业,只要他不找聂记麻烦,该有的自然丰厚。
有了聂记柜坊,钱粮理讼都不是麻烦,每日诗酒宴客,年年考绩中上,他想不到还有比这里更好的日子了。
一边吃着茶,一边茶室读一会儿诗文,就到正堂视事的时辰,不用半个时辰就是朝食了,在堂上和僚佐对食之后,一日的公务差不多就完结了。以后就是接待访客,宴饮逍遥的日子,天子对臣子,实在是恩泽深厚。
但是今日不同往常,正在茶室读书的时辰,忽然听到了外衙登闻鼓声,习惯的生活被突然打破,让他觉得有几分不快。
苍头窦七启门禀报,有沙陀军良家子具名刺求见,说着把名刺呈上。
窦文德看也不看,随手扔到书案上,不满的说道:“一个塞下杂胡而已,他以为他是谁,敲的什么鼓?!”
窦七低声说道:“他说。。。他说他与沙陀军司仓佐高文集到太原公干,路过本县,被系舟山盗伙吕大挟持。。。”
窦文德一口茶水好悬没喷出来,诧异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