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无旁骛。
掌灯时分,老高眉开眼笑的问道:“郎君,你说聂记还能支撑多久?”
嗣昭依然在灯下读佛,头也不抬的说道:“这取决于官府和豪商,他们对聂记的信任还有多少,如果只是中小商户挤兑,聂记家大业大,大约还能支撑一阵子。”
郭崇韬笑道:“就此把聂记干翻,岂不是商道畅通无阻,省了很多麻烦。”
嗣昭把佛经和棋,放在书案上,说道:“谋事不能图一时痛快,如果聂记倒账,不知道有多少商贾要遭殃,连带官府也要损失钱财,你想过后果么?”
高文集是太原土著,不过自打出生就是贱籍,受尽了白眼。他对富者贵者可没有一丝同情。在他阴暗的内心里,巴不得这些家伙都家破人亡,要是能霸占他们的豪宅宝马,美貌姬妾,那就更好了。
虽说他走了狗屎运,除了贱籍,又有了官身,但自幼的渴望从来没有变化。何况在沙陀军,官身也无甚尊荣可言,说到底不过是王氏家奴,表面光鲜罢了,远不如敬思自由自在。
听嗣昭发问,老高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些商贾有几个好人了,他们倒了也好,我还就不信,没了他们太原就忍饥挨饿?总有能人占了他们的生意。”
嗣昭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非也非也,虽说聂记买凶杀我,狠毒在先,但如果聂记倒了,会牵连很多无辜。
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太原人都会知道,聂记倒霉是我们做的手脚,平白在官商两道埋下怨气,对沙陀军立足太原实属不利。”
郭崇韬看了嗣昭半天,才说道:“真不敢想,这是刚刚14岁的人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41岁的人。”
嗣昭拍了拍案上的书册,说道:“佛说,离于偏执,履中正而行,这才是解脱之道。这就是世尊教人谋事的分寸,偏执过分是取祸之道,不可取。
这都是简单道理,41岁能懂,14岁也能懂。你们与敬思不同,都是识字之人,这里就有现成的智慧之言,为何不去领悟?”
高文集摇头叹道:“郎君还年轻,心地干净,所以能够正心诚意。殆至年长,心里的腌臜太多,难以平心静气,就是至理名言,也领悟不到了。”
嗣昭沉默了,不再多言,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这实在是强求不得。
良久,郭崇韬问道:“既然郎君答应点青郎,三日还印,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了。要我看,明日就正式登门拜山,当众归还印鉴,让聂记狠狠的丢一回脸。”
嗣昭摇头道:“不不,脸是要打的,也是要给的,但不是给聂记。”
老郭奇道:“给脸面?他们都来行刺了,还要给他们脸面?”
嗣昭淡淡说道:“当然不是给聂记脸面,是给惠明寺脸面,给含玉大师脸面。来太原这么久,时机成熟了,明日就是去惠明寺拜山的日子。”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