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小檀越好大的气魄,只是你没有想到,商路是聂记控制太原两市物价的手段,一旦丧失商路控制权,就丧失了柜坊盈利的根基,聂记自然不愿与大同联股,这并不稀奇。”
嗣昭说道:“株守祖宗基业,这不该是聂大掌家所为。商路一通,大同商贾固然进入太原两市,可聂记势力也会进入大同,聂记的生意会更加兴旺。
大同粟特商团的智慧柜坊,就是王记驼队的重要契东,如果聂记有意,弟子甚至可以撮合两家柜坊相互掺股,共同发财,这有何不好呐?
这些事都可以洽谈,可是在秀容县,聂记三掌家百般推脱。弟子到了太原之后,聂记甚至要不利于我,这岂是雄才大略的聂大掌家胸怀,弟子百思不得其解。”
含玉禅师双目半开半闭,长眉却抖动更厉害了,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么,这个商运总号,又是何等章程?”
嗣昭说道:“若聂记有意,大掌家可以让给聂记,大同商团任副掌家,大掌家驻太原,副掌家驻云州西市,各置账房,每月对账,年终轧账。
至于契股嘛,太原六,云州四,这是个公平比例,也是弟子能答应的最低限度。如聂三掌家所说,太原九,云州一,云州商团全无说话余地,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含玉禅师不置可否,微微扬首,示意嗣昭继续说。
嗣昭说道:“总号之内,总要公平公正,不可欺凌中小契东。大事要事都要诸契东合议,公告全号,正副掌家要按约执行,若违背公议,诸契东有权弹劾正副掌家,改选他人。”
含玉禅师忽然睁开眼,说道:“大石商户,总是大东权重,小檀越这又是何意?”
嗣昭说道:“商运总号,又与大石其余商贾不同,并非哪个契东私产,地连两镇,契东繁多。若是权责不明,必然多有龃龉,每日纷争不断,那生意又如何做得?所以,先订章程,再按章办事,才能大家和睦,共谋大业。”
含玉禅师点点头,又微微摇摇头,说道:“小檀越用心虽善,可惜头绪太多,名目过繁,若想人人遵从,难啊。”声音更加沙哑了。
嗣昭坚定的说道:“所以,若兴总号,必有有力中人,为章程作保,为契东仲裁。”
含玉禅师的长眉剧烈抖动起来,再无慈颜宝象,眼睛也彻底睁开,竟是一双如夜圆目,白多黑少,精光湛然,全无昏昏老态。
嗣昭暗暗吃了一惊,这老僧绝不像看起来那样老迈昏庸,说不定是和抱玉禅师一样的厉害人物,要小心了。
老禅师看着嗣昭,说道:“除了官府,怕是无人能担当这个保人。”
嗣昭缓缓摇头,说道:“自从聂记肇基太原,几十年过去,太原官员换了多少,而聂记还是聂记。不不不,为官一任,能有多久,我沙陀不做不长久的生意,也不会信任官府保人。”
含玉禅师嘶声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