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没有理他,转过头对高文集说道:“老高,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这大寒的天气,我们在室中有火有肉,全靠外面的朋友风里霜里打探消息,我们才没有吃亏。我们不能忘了朋友的情义,我的意思,今日我在邸中摆酒,和弟兄们乐呵乐呵,你意如何?”
高文集为难的说道:“他们都是市井小人,如何能在邸中呱噪,怕是。。。怕是不合体统。”
嗣昭摆摆手,说道:“又不是在正堂摆酒,就在我这东跨院之中,大家饮酒为乐。我又没有入仕,还是个白身,结交几个市井朋友算的什么。”
郭崇韬犹豫着说道:“如只是在这东跨院,倒也无妨,可是这么多人,这厅堂也铺排不开啊。”
敬思不满的说道:“南蛮儿好容易干一件人事,偏生你们这些家伙规矩多,他们是市井小人,我等是塞下胡儿,谁比谁高贵了?借王仆射宝地吃一杯酒,能惹多大祸事!”
高文集摇头道:“若是你等宴请他们,我俩怕是真的不能与会。”
敬思喝道:“那就快滚,谁人请你来?”
高文集虽说是大石官吏,对这莽撞胡儿真有些畏惧。他要真挨了揍,嗣昭是绝对不会给他做主的,就算闹到沙陀军去,也占不到上风。塞下民风剽悍,和内地到底不同,力不如人就要服软,就算是官身也无用。
嗣昭淡淡说道:“我意已决,绝不更改,我们都不是什么贵人,厅堂坐不下就在庭中。升起铁锅大火,现杀肥羊,也冷不着什么。老郭,你下去安排羊酒,老高,你让徐蚱蜢和孙启旺去请人吧,一个不能少。”
邸中无主,嗣昭是三郎君养子,其实地位最高,他安排的事情就等于军令,谁也不能违背。当然要惹出祸事,被长辈责罚,那也是嗣昭一个人扛着。
高、郭二人躬身应诺,下去安排了。
敬思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月亮门,这才低声说道:“嗣昭,你这是要整治老徐么?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吧。”
嗣昭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申时时分,东跨院已经门庭若市,太原城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物聚在这里,把粟特儿安敬思乐的开怀大笑。
庭中支起了一排大铁锅,沸水翻腾,烟煴弥漫,底下烧的火光熊熊。一侧的大树下,已经挖好了大坑,王邸仆役就在坑旁杀羊,随手就把大骨内脏扔到坑中,局后一体填满。丈许的案板上,利斧尖刀现切的大块羊肉扔到铁锅中,还带着血沫。
庭院正中,铺着厚厚的毡毯,毡毯上摆着一排排食几,食几上摆放了盐碗豉钵,酒斛木碟。谁要吃羊肉,就去拿了二尺漆盘,自己到铁锅中捞取。阶下摆着一排酒瓮,谁要吃酒,就自己拿着大斛去瓮中打酒。
整个庭院已经人声鼎沸,这些市井粗汉哪知士门礼仪,盘膝坐在一起,抠着足泥大声说笑,藏阄赌酒,不亦快哉。
堂上就不是一般贩夫走卒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