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难了。”
嗣昭用袍袖拭去泪水,低声说道:“只要尽力,王某就念云兄的人情,实在寻不到,那也是命数如此,王某谁也不怪。”
李丕亚叫道:“在座的这些贼厮鸟,都是受人恩惠的,如何看着沙陀郎君骨肉分离,痛断肝肠。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留意幺妹行踪,若寻到人,我李八第一个承他的情!”
庭中纷纷应和,此生做的恶事太多,若能帮人骨肉团圆,也许真的抵消点恶业,为来生积几分阴德。
这些人虽然只是市井小人,从事的都是低贱行业,可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人的能量。如果算上他们的亲友,和亲友的亲友,两市商贩大多都有关联,他们要是真的齐心寻找,怕是一只苍蝇都藏不住。
嗣昭有些激动,就算是太原之行什么事也没有做成,能够找回幺妹,那也不算白来一趟。
良久,他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声说道:“与这许多太原朋友订交,祸福与共,王某好欢喜啊,今日我等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敬思叫道:“空口无凭,你先干了这一觥再说!”不知何时,敬思已经捧起一个5升巨觥,举到嗣昭面前。
嗣昭豪气顿生,一撸袍袖,接过酒觥,长出了一口气,鲸吞牛饮,咕咚咕咚将觥中酒喝个精光,然后把酒觥重重顿到席上,满庭爆发出冲天彩声。
市井们哪个是服气的,虽说没有5升巨觥的海量,也都换了大杯斟满。敬思一声呼喝,众人齐喝之后,一口喝干,然后相对笑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王邸仆役点燃了厅堂上的火烛,又在庭院树上挂满灯笼,满庭如同白昼一般,再无一丝寒气。
市井无赖们拼酒吃肉,好不畅快,酒到酣处,东壁有人大声唱起来:“今日再三难更识,谶辞唯道待钱来。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濛濛。刻成筝柱雁相挨。。。”
西垣有人应声唱道:“黄昏风雨黑如磐,别我不知何处去。郭尚父休夸塞北,裴中令莫说淮西。万计交人买,华轩保惜深。。。”
堂上敬思高声大唱:“如何忠为主,至竟不封侯。但看千骑去,知有几人归。一生不蓄买田钱,华屋何心亦偶然。客至多逢僧在坐,钓归惟许鹤随船。。。”
歌声未歇,堂上齐声接道:“家为买琴添旧价,厨因养鹤减晨炊。粘粉为题栖凤竹,带香因洗落花泉。。。”
各种粗哑嗓音,吼得撕心裂肺,汇聚成一曲雄壮的义士行,谈不上美妙,却气势如虹,生机勃勃,充满了生活的欲望。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知怎的,一群塞下胡儿和一群太原市井,相遇于大石节度使邸。他们诚心结交,联歌赌酒,以为笑乐,撞出了激情的火花。
嗣昭也和四周的不良人、市井汉把臂联在一起,一边大唱,一边有节奏的向左右摇摆,如同风吹树林一般。
往庭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