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观察,聂氏母子也吃的很少,聂慕闰几乎不动银箸,聂全义没道菜也只吃一口,然后就撤下了,让嗣昭颇为惊异。反倒是敬思,甩开腮帮大口吞咽,大口喝酒,连点残羹剩汁都不放过,不住叫好,惹得对面小侍女不住皱眉捏鼻。
菜肴一道一道上来,虽说都是难得珍馐,可是这等雅洁的所在,实在拘束,反倒不如在木塔山的星空之下,烤鹿饮酒,痛饮高歌来的畅快。
不过嗣昭来这里可不是吃大户的,有正经事要办,聂家十分客气,始终不提聂记私钤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拿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嗣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食几上,笑着说道:“此物在王某手中久了,忽见旧主,跳动不休。看来物老恋主,并非虚言,如今原物奉还。”
聂全义的目光灼热起来,聂慕闰却依然镇定。一阵香风掠过,侑酒女姬捧着那小包裹,放到聂慕闰几上。嗣昭注意到,那小侍女眉花眼笑,从袍袖中伸出两只雪白的小手,无声的鼓掌,似乎是对嗣昭的行为极为兴奋。
嗣昭更奇怪了,怎么也想不起哪里见过这小女子,这可要失礼了。
聂慕闰放下银箸,打开布包金盒,验看了私钤,面无表情的重新包好,递给身后的小侍女。小侍女将那宝贝收到香囊之中,紧紧捂住,生怕长翅膀飞了一般。
聂慕闰缓缓说道:“聂三糊涂,他在秀容县说的话,并不代表聂记。”
她忽然转过头,狠狠瞪了聂全义一眼,继续说道:“发生在王邸东跨院的不愉快,也不是老妇人本意。我聂记虽然是商贾之辈,但先祖也是出自佛门,慈悲传家。出了这等事,却是老妇人治家不严,这里向沙陀郎君赔罪了。”
说着又行了个万福礼,嗣昭赶紧还礼,说道:“些许误会,老夫人言过了,总是小子礼数不周,一直未到上党坊拜山。”
聂慕闰用丝巾擦了擦嘴角,缓缓说道:“我聂记行商,看的是人品才干,不看财之多寡,地位贵贱。有才德者,分文皆无,也是聂记座上客。为人卑污者,就算是王侯之家,财雄势大,我聂记也敬而远之。”
嗣昭嘴角微微一翘,心说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聂记起家就不光彩,在风谷山驿的手段,和点青郎的血腥厮杀,在秀容县的杀掠行商,难道是慈悲传家么?不过他并不反驳,他是上门求和,联手做生意的,不是上门干仗的,何必揭人家短处。
嗣昭一言不发,聂慕闰继续说道:“多年以前,老妇人就很想见你一面,看看那个聪明绝顶的童子,到底是何等样人。机缘不巧,到底没有见到,老妇人当时十分遗憾。
那时我就想,你早晚会回来的,云州池太小,你非池中物。这一等就是三年,你的行事,一桩桩一件件,老妇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聂记不与这样的人结盟,要与何等人合作呢?沙陀郎君的心思,老妇人都知晓了,现在老妇人正式答复你,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