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恩的母亲是一个从事皮肉生意的女子,而且还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角色,注定会被埋在时代的风尘里不为人所知。
但他的父亲却不一般,作为爱尔兰独立组织芬尼安的魁首,西恩的父亲甚至还上过《伦敦帝国报》,不过可惜的是,风光也只是转瞬即逝,等到他第二次上报纸便已经是死讯了:首领麦奎尔带着他年幼的罪恶之子登陆合众国,并于偷渡现场被当场击毙。
不过,据西恩他自己所描述,却是另外一套说辞:他的父亲是“在床上被杀的”,看着像是马上风,反正挺令人无语的。
然而,即便是老麦奎尔死得没有那么风光,西恩对他父亲的崇敬也丝毫没有减少,甚至还丝毫不差地继承了父辈的反骨——在被打掉了一颗大牙的前提下,还在一直嘴硬,朝着囚车外的赏金猎人们叫嚣,说是要让范德林帮的其他人把他们全收拾了。
“这个家伙该死的爱尔兰佬可真有够硬的。”刚才动手把西恩打得半死的赏金猎人不满地扯了扯帽檐,“挨了那么久的揍都不肯老实闭嘴!”
“算了吧,如果关在囚车里的是你,你也会理解的。”与他并肩齐行的另一位同行好言宽慰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根香烟,将其中一根递给了身旁烦躁郁闷的同事,“毕竟这家伙也没多时间可蹦跶了,就让他过过嘴瘾吧。”
“说的也是——康沃尔、平克顿、西伊丽莎白首府……每个人都想在他身上剜上块肉。”他接过香烟,将其叼到一边嘴角上,感慨似的吐出口浊气,“你说,这范德林德帮都是些什么样的怪胎和疯子,竟是出来些这么个妖魔鬼怪。”
“这倒不清楚,只是听说他们都很危险。”
“谁知道呢,我看都是吹出来的,你看那个通缉令上画的‘达畸’和什么‘猴细嗄’,两个老头而已,有什么威风的……”
“说的也对,咱们现在那么多人马,我倒是不信他们能从我们手上把这个爱尔兰佬给劫走了。”
二人轻蔑的说笑声和态度似乎是整个赏金猎人编队的缩影,人数多达三十名的行伍让他们根本对那范德林德帮不屑一顾,充足的武装和长久的安稳让他们一点一点地放松了警惕。
但这是非常要命的举动,经过了很久折磨的西恩显然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明显地感觉到屁股底下硬邦邦的囚车底座的震颤幅度变得更大了,似乎是有另一队人马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赶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赏金猎人编队的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
“敌袭!注意!!敌——”
那个声音很快就被闪过的一丝火光给掐灭了,一发呼啸而至的转轮子弹从他的脑后穿过,刚好命中了囚车的车厢,发出了‘嗡’的一声回响。
“是我的伙计们来了!他们来救我了!”西恩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怪异跳脱的爱尔兰口音让他语气中的欣喜雀跃更加明显,“哈哈!猎犬们!你们死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