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交已久,二人惺惺相惜,在青州的治理上,也算是相互成全。
他们之间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取得今日这般的辉煌成就,如今众人一听是与谁都没有厉害关系的陈寔,自是欣然接受。
可刘志也有他的打算,陈寔能从县令直接提拔成为太守,其实是占了改制前官阶混乱的便宜。
后来官制改革,他等于平白增加了好几品,一来已经上位已久,二来有李膺力保,朝廷便默认了他的地位。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功绩,陈寔要想更进一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寔没后台,好不容易四十几岁才遇到机会,考取了魁首,如今眼看着快到知天命的年纪。
刘志一直很欣赏他,这些年他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所以便想找个借口把他给调回京师,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来。
古人的寿命本就不高,再拖下去,陈寔便垂垂老矣,恐怕再难有机会出头了。
因此,泗水郡虽然是一道难关,但也是陈寔的机会,做不好,刘志也不会降罪,做得好,以后便平步青云。
到时候,也能凭此功劳,堵住那些眼红之人的嘴。
此时既然众口一词,刘志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情给敲定下来,因为事态紧迫,便不走吏部常规调动了。
陈寔在泰山郡干得好好的,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将他调到豫州泗水郡去。
九江郡一带的疫情,他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着,所以泗水郡的情况,他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他与青州牧李膺同时接到了陛下的文书,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陈寔,来不及去向李膺告辞,连夜就骑马上了路,只带着简单的行囊。
走前给李膺留了一封信,将泰山郡目前的情况交代了一下,也算是交接工作了。
与泗水郡太守无人问津的情况刚好相反,当日决定将陈寔调走之后,无数双眼睛便盯住了泰山郡的太守之位。
朝堂上顿时便热闹起来,风起云涌,各显神通。
当初陈寔去青州赴任之前,与今日的景象何其相似,同样的众人避之唯恐不及。
但现在的泰山郡与当日相比,早已不是一片兵灾后的凄凉景象,如今百业俱兴,百姓安居乐业。
此时去泰山郡,没有任何危险,也不需要有多大的能力,只要继续保持现状就可以了,完全就是在捡便宜。
不过朝堂上的暗潮汹涌,陈寔却完全不知,泗水郡在豫州的最南端,他即便是日夜兼程,也要好些天才能走到。
因此心中十分焦急,每日里赶七八个时辰的路,要不是担心马匹实在受不了,他恨不得不睡觉。
十几年前,陈寔的家乡曾经遭过一次瘟疫,当时的惨状,他到如今都历历在目,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