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臣在地宫里待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巳时末了,那两扇紧闭的铁门方才打开。
医院各处完好,夜袭在西山被平海军暗哨发现,随后,偷袭成了攻坚,而宋军最擅长的就是列阵作战,待到天明时,偷袭者在西山脚下扔下上千具尸体,一溜烟钻进了热带密林。
平海军所属的骑兵营一直向西追出去近百里,毫无收获无奈而回。
王舜臣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胸口阀门,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抬头向西方望去过去,半空中黑云沉沉,风一阵紧似一阵,水汽厚重,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王长官!”
他回头一望,林英正站在病栋门前招收唤着他,他和贾大打了个招呼,径自走了过去。
“林医官。”王舜臣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没有往日里半分戏谑的影子。
“呃…你没事儿吧?”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林英略微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感觉还是要多运动,动弹动弹伤口就不疼了。”王舜臣一边说一边抬了下左臂,谁知扯到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哈哈哈,哪里能好的这么快,快回病房!”林英笑着说道,一边自然地扶着他的胳膊带他上楼。
王舜臣连忙拦住,讪讪笑道:“我自己来。”
说完,也不招呼,转头就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蹭上楼,林英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回来的伤兵一个接着一个,她来不及多想,就被其他医官叫去帮忙了。
“轰隆隆…”
天空猛地亮了几下,惊雷就带着瓢泼大雨降临人间,王舜臣坐在窗前,看着烟雨朦胧的山,感受着扑面的水汽,静静地沉默。
偷袭者是谁,他不在意;
死伤了多少将士,他也不在意;
甚至昨天在忠烈祠感受到的彻骨的悲伤,也多少散去了大半,此刻他的心里只想着一个人一件事。
林英啊林英,你到底什么意思?
别说现在是古代,就算放在后世,回想起这些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要说这只是医者对伤患淳朴的关心,那这医生的责任感未免也太强烈了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听脚步声就知道,她来了。
“我的天,王长官你疯了吗,伤口不能进水!”
王舜臣只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搭上了右臂,他回头一看,那张五官精致充满担忧的脸映入眼帘,他木然地起身,坐在榻边,看着林英匆匆忙忙关上窗户,又从梳洗架上拿来干毛巾,为他细细擦拭被水雾打湿的面庞。
她的刘海也被雨水淋得湿透,衣袖上貌似还有些暗沉的斑痕,想必是沾着从西山送下来的平海军伤兵的血迹。
她擦拭得很仔细,在“哗哗哗”的雨声中,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