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硄！”
太师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折可适重重靠在椅背上，两腿一抬，交叉搁在了指挥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接着，他从胳肢窝里掏出一叠报纸，“啪”地掼在了桌上，剑眉冷目似乎是在顾盼四周，但王舜臣却觉得那冰冷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起来吧”
王舜臣感觉自己的脊背已经湿透了，余光瞥了眼身旁，沈如山面色凝重竟然比他沉着了几分，估计平时在军部见识过这样的情景。
估计是被骂的麻木了吧…
王舜臣悲哀地想，抬头朝折可适看了过去——我去，这哪里是个领军的元帅，脱了身上的盔甲，就活脱脱一个游侠头子！
只是那双眼如鹰，阴仄仄盯着王舜臣就像盯着一头猎物，那种渗人而又冰冷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我就不说第七舰队了，第十二舰队与你部近在咫尺，为何不救？！”
“那样的情况下，救…救援十二舰队于大…大局无异，徒增伤亡罢了…”
王舜臣第一次面对这种质问，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说出来的话也吞吞吐吐，眼帘垂了下去。
长久的沉默。
“砰”的一声巨响，他吓得虎躯一震，抬头一看，折可适满脸怒火，右拳狠狠敲在桌上，整个指挥舱都恨不得跟着震动了一瞬。
“战前会议怎么定的！！！”
“…右前卫有警，右翼支援…右翼有警，右前卫回援…”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都知，指挥官应该根据战场形势做出合适的判断，当时的情形，如果第十七舰队贸然加入战场，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右翼全部崩溃…”
“放屁！你以为战局是靠你十七舰队扭转的吗！！！”
……
这会轮到王舜臣说不出话来了，他想到了一直埋伏在破浪军身边的伏波军，眨巴眨巴眼，把心里想说的按了下去。
“好好的一场歼灭战，因为你，硬生生打成击溃战，你还好意思说判断战局，切！”
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中年军人，王舜臣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反驳道：“那依都知的意思，我王舜臣就不配苟活在人间，我十七舰队就该跟着第七、第十二舰队一起全军覆没？
我十七舰队四千官兵的命就不是命？！”
王舜臣两句话说完就倔强地昂着头，闭上嘴不再说话，沈如山一脸惶恐不可思议地在一旁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微微颤抖，而折可适显然已是气急，脸上肌肉抽搐，五官似乎挤在了一起。
他看向王舜臣的眼神犹如看着死人，下耷的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是在笑，但浑身却散发着彻骨的凉意，他收起双腿，双臂撑在指挥台上，然后把下巴搁在手掌上，好整以暇地打量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