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账穹庐人醉,
星影摇摇欲坠。
归梦隔狼河,
又被河声搅碎。
还睡,还睡。
解道醒来无味。
“还睡?真睡的够够的了,没滋没味的。”
西门亮坐在槐树下石头围栏上瞪着西门庆道:“你家风流倜傥的老西门,都躺了整整半个月了,还让我睡?唉……”
说着,西门亮摸摸自己的脸庞,捋起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
随后叹了口气:“也不知睡变形了没有,这胡须,看来得赶紧抹点油,干巴巴的须不好看。”
“抹,素素正在熬制猪油,你抹二斤上去都成。”
西门庆耸耸鼻子笑道:“真香。”
西门亮也耸耸鼻翼道:“是香。许久没闻见油香味儿了。不知今日的肉食,是你孙都头、孙大哥送过来的,还是你邓捕头、邓叔送过来的。”
身为阳谷县的医官,西门亮的交际很广。
给西门庆留下了极大的荫庇。
要不然等他死了之后,年纪轻轻的西门庆,哪来的偌大人脉,能够“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
——西门庆以布衣之身,连官吏都敢排陷!
可想而知,西门亮在阳谷县的交际有多广,声望有多高
…除了那方面,有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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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西门庆道:“是风流倜傥的你身边亲近之人买来……”
“馨儿?”
西门亮仰头望着槐树:“她家也拮据,恐怕这肉还是赊欠得来的罢?”
西门庆浑身没来由地一颤,好似尿完那一惊。
硬着头皮道:“不是王干娘送来的。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买来孝敬你的。”
西门亮猛地低下头,盯着西门庆道:“你哪来的银钱?”
自打西门亮被一剪没、躺在家中养伤以来,原本就入不敷出的西门家里,那日子更是艰难。
连生药铺因为西门亮没法儿去揽生意,那营业额也是银河落九天,一泄千里。
西门庆从小凳子旁边提溜出来一个草笼。
往西门亮面前一递:“喏,今儿去街上倒腾了几只蝈蝈,赚了几两碎银,便买了些肉食回来。”
整个阳谷县、齐鲁大地上都爱斗蟋蟀。
几乎全民参与捉蟋蟀、倒腾蟋蟀。
阳谷县还盛产极品蟋蟀,西门庆偶然倒腾了一次蟋蟀,俗称“捡漏”,也不奇怪。
只是西门亮不解的是,“你哪来的本金?”
是啊,西门庆身无分文,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