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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道看了看外面呼啸不停的大风,沉吟了一会,说道:”天亮之前回来。”
“得嘞。”
韦通抓起蛮刀,推开门往外走,嗖嗖的冷风吹歪了他有些斑白的的双鬓。他眯着眼睛,迈开靴子走进灌木丛中。
大伙守着火堆,里屋还有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谁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
时间缓慢流逝,正当秦怀道干咳一声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木门外面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打扰了。”(西南语)
门板吱哟吱哟地被推开,一个穿着裘皮大衣、唇红齿白,面色儒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
武秋白眼神一冷,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路上他们已经换掉了唐军的衣服,此刻衣着像猎户和农民多过像士兵,没必要过于紧张。
男人用西南话问了一句什么,蔡旭鲲已经啊的一声站了起来,非常热情地走了过去。
两人聊了两句,大概是“听口音你是雅州的?”
“邛崃的。”
“我也是啊!”
“幸会幸会。”之类的话。
气氛还算和谐。
青年身后涌进来四名面色阴冷的男子,个个佩刀,刀鞘火红。
“统领,你看他们的刀。”
武秋白低声说道。
没想到跟蔡旭鲲聊得火热的那名男子忽然转过头,眼神错愕又兴奋,用字正腔圆的汉话问道:
“中原人?”
……
韦通背上背着几个装满的水壶,蛮刀挎在腰间,发丝随着飘舞的寒风不断抖动,他确实老了,老得有些抗不住风霜。
也许有一天刀都握不稳,那就真的该自己的儿子顶上了吧。
蓦地,他眼神一凝,灌木丛地之中,正有一只野獐子左顾右盼。
韦通憨严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摸起长刀,悄悄靠近野獐。
“喝!”韦通动如脱兔,扑倒野獐子,长刀瞬间捅进了它的脖子之中。
野獐应声而倒,韦通却皱起了眉毛,没有理会地上的死獐子,而是缓缓转身。
二十米开外,一个身穿红色藤甲的武士静静的站着。
无声无息的,像是有形体的幽灵,两团幽幽的冷光浮在空中。
袖甲,皮笼手,臑当,皮沓,甲片勾连起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慑力!
华美,威严,森冷。
韦通穿着半秃的羊毛衫,发丝间尽是冰雾颗粒,邋遢又寒酸。
两人站在一起,像是武士与乞丐……
韦通把身上的几个水壶统统扔到地上,攥紧手中蛮刀刀柄,眼神活似孤狼,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