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一定。”
陈酒扛着长刀,从侧翻的蒸汽摩托上卸掉红水银油箱,往那些尸体挨个浇了上去,点燃,焦臭味儿当即弥漫开。
“尽量求个稳妥吧。”
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陈酒至今也没搞明白。
如果是那种“亡灵天灾”、“南疆赶尸”的路数,【阴阳】自然看得出端倪,但实际情况却是,无论怎么瞪眼去瞅,眼前也只有一群毫无气焰的寻常死人而已。那东西来得莫名其妙,去得奇妙莫名,根本抓不住尾巴。
“前方何人?”
陈酒闻声回头,关宁军已经奔来近前,为首高喝者正巧是身先士卒的百户。
百户脸上黑乎乎的,旱獭油沾上硝烟,就跟涂抹了锅底灰一般,但看上去并没受什么伤。
胯下汗血山丹马躁狂而兴奋,嘴角垂着涎水,鞍甲两侧的锯刃如羽翼般舒展,上面挂满了铁屑和碎肉,矛锋上成串滴血,铳管也滚烫发红,瞧着就跟中式蒸汽朋克版的双翼战马似的。
“瓦尔基里啊。”
陈酒想到了个梗,乐了。
只可惜,马上不是艳丽的女武神,而是个五大三粗的黑脸膛糙汉子。
“原来是陈小旗。”
百户也凭面容和衣着认出了陈酒,虽然没听懂那句调侃,但还是朗笑着开口,
“俺老李先跟你道一声恭喜,恭喜陈小旗报仇雪耻,也恭喜你平安无事,拔得头功;再道一声谢,谢陈小旗不顾安危,深入虎穴,使俺的弟兄们少了许多伤亡。”
“分内之事,百户客气。”陈酒抱拳回应。
百户抽抽鼻子,瞥了眼陈酒手里的箱子,“这是干什么呢?”
“额……”
陈酒眨了眨眼睛,“荷兰红胡罪孽深重,活该挫骨扬灰。”
“这样啊……”
百户想着,对方从阿什河跋山涉水来到北海,同僚乡亲却被屠戮一空,自然对荷兰红胡恨之入骨,此般行事完全可以理解。
“叶山被流弹炸晕了,在屋里头躺着,应当无大碍。”陈酒一指小赌馆。
“黄千户说,那小子是个命大有福的,果然没错。”
百户稍作感慨,看向了站在一旁抽烟的宫商,
“这位小娘子是?”
没等陈酒介绍,宫商先一步开口回答:
“我是北海第三千户所投奔亲戚,谁知路途上遭了白毛风,与队伍失散,不幸被红胡子掳来,幸得陈小旗搭救性命。”
“唉,可怜人呐。”
百户看宫商明明是汉家女子,却身着夷人的奇装异服,头发也被胡乱剪得又短又丑,只怕是受了不少折磨,眼中带上一抹怜悯。
“堡内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