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绘戍边将士挎枪跃马驰骋沙场的军营狂想曲,里面金戈铁马征战杀伐的意味特别浓重,只听了一会儿那熊廷弼就明显热血沸腾沉浸其中,面色潮红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待到曲终高潮部分,干脆腾地站起身来扬起沙煲大的拳头狠狠捣在回廊木柱之上,震得整个回廊都一阵乱颤,嘴里还高声呼喝道,
“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痛快!痛快!好一曲《战马奔腾》!”
熊廷弼倒是痛快了,却把之前正好倚着木柱的胡沁给吓得直接滑坐在地,张太岳一手拎二胡另外一支手把胡沁扶起重新坐好,冲熊廷弼微笑道:
“熊大人心系边关对辽事念念不忘,果然豪迈,”
“啊!雷公子也是武昌人?武昌哪里的?”熊廷弼这才注意到张太岳的口音,
“俺们不是武昌滴,俺们是开原铁岭那嘎嗒地,一到冬天老冷了,嘎嘎滴……”张太岳突然改口用东北话也就是辽东口音逗了他一句,
“哈哈哈哈哈!”熊廷弼听到这久违的辽话不禁开怀大笑,“雷公子真乃神人也!老熊佩服!”
然后他注意到张太岳手里的二胡,当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旁边诚惶诚恐的卖艺老丈,
“这胡琴我买了!”那锭银子起码有十两,买一百把新胡琴都够了,那卖艺祖孙二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离开。其实这年头二胡的地位极其低下,也仅见于江湖艺人,那些追求高雅的文人骚客一般只喜欢琴瑟、萧、琵琶之类的乐器,连胡沁这专业的音乐人士也没接触过。
这边熊廷弼正了正衣冠突然直接给张太岳跪了下来,口称:“恳请公子收我老熊为徒,传授这两首曲子,”
“这可万万使不得!”张太岳连忙去扶那熊廷弼,但身单力薄无论如何都扶不起来,干脆也对着他跪了下去,说什么也不肯,心下却是对这直爽率真的熊廷弼印象大好,
“熊大人如果不嫌弃,莫如我俩交个朋友,兄弟相称,这两首孤曲回头我叫人抄录律谱于你,胡琴易学,随便找个江湖艺人用不了多少时日即可拉奏,如何?”张太岳知道这熊廷弼不是濮万金,不可能一见面就磕头拜把子,虽有心结交却也不能操之过急,才这样说道,
“好!那老哥我就不和雷老弟客气了,”熊廷弼也不矫情当即扶着张太岳双双起身,又从张太岳手里接过了自己高价买来的旧二胡,非常高兴。
“熊大哥可能尚且不知,告诉你个坏消息,那老奴努尔哈赤前些时日在建州颁布了新八旗规制,在原有四旗的基础上又增设了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四旗,新编牛录四百余,磨刀霍霍已然势大,我辽东危矣!”
熊廷弼闻言果然神色为之一凝,狠声道:
“哼!早就看出那老奴狼子野心!李成梁祸国殃民,当诛!”
“可惜朝野上下均看不清形势,我大明辽事已危在旦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