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一行三人赶到山西会馆,得知介休范永斗范公子包下了整座东侧院,另有其门。转过弯刚到东侧院还未等护卫上前叫门,吱嘎一声,大门洞开,一人伸头出来道,可是方老先生阁下?我家公子早已恭候多时了。
方从哲也不废话直接一句前面带路,就穿堂过室一路跟着来到最里面的一栋房舍处,那范永斗正微笑着守在门口,见到方从哲过来,一揖到地,
“小子永斗见过方阁老,”
“你知道我要来?”方从哲面无表情问道,
“是,我还知道方老劳碌至今还未用膳,特备薄酒家宴,愿与您老边吃边聊,请……”
“好,”方从哲也不客气径直而入,果然见屋里摆了一桌子酒席,还冒着热气明显刚刚摆上不久,方从哲表面上平静,心里还是起了些波澜。
两人落座后,方从哲是真有点饿了,就毫不客气地先吃了一轮又和范永斗对酌了一杯,才放下碗筷,其实这个过程他也是在琢磨该怎么开口才会不落下风,尽管见识了眼前少年的诸般神奇,可让他一个堂堂当朝首辅,折节下交完全摆低姿态方从哲也自问做不到,毕竟这范永斗的身份说起来仅仅是个山西富家子弟,一无功名二无才名,说白了就是大明上流文人固有的傲慢。
不过这范永斗始终低眉顺眼笑容可掬,让方从哲心下放松不少,遂放下酒杯言道,
“老夫那日虽对范公子出言不逊,可对你的一番说辞并非完全无动于衷,特地派了人守在慈庆宫外,一是想验证下公子所言,二则想万一真发生了也好信手破之,很可惜,那些人很是狡猾竟暗藏后手摆了老夫一道,随便派了个诱饵让老夫以为得手,功亏一篑啊,”
范永斗笑着点了点头躬身为方从哲斟酒,才道:
“今日之事怪不得老先生,那些人的手段也不是针对您老的,”
“哦?何解?”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虽提前预测到了今日慈庆宫之事,却也不是事无巨细掌控全局,没料到那伙人竟提前给郑家人放了消息,引诱郑家真的派人行刺,阴差阳错之下,那些人留给郑家人的诱饵却被老先生赶上了,”范永斗道,其实他也刚刚从客氏那里得到一点模棱两可的消息,猜测郑家可能真的派人行刺,而之前这消息这世上除了自己和方从哲还有客氏,该不会有第四人知道,唯有谋划此事之人提前将消息透露给郑贵妃一脉才有可能,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另外的穿越之人,
“嗯,那样的话就说得通了,”方从哲道,无论从动机还是郑家人行事一贯顾头不顾腚的风格,都合情合理,低头喝了口酒,抬头目光直视范永斗,正色道:
“老夫只想问范公子一句话,希望你能不打诳语地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么做到的?预测这一切。”
“说来话长,我家祖辈一直靠开中法在宣府镇做粮盐生意,历经多年薄有余财,另外还有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