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附近的一个大酒店,有好几个同学已经等在那里了。一通寒暄之后,大家开始谈起各自的现状。听了一阵子,赵宁心里不免感到有点惭愧,他低下头没有插话,孟云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他抬头,见孟云面带宽慰地注视着他,目光温暖柔和,赵宁微笑着抿嘴点头。
大学毕业六年了,大部分同学都安定了。做生意的,考公务员的不用说;进了企业的同学,发展好的,已做到中层;留在江安当老师的,也大都有车有房。江安是个经济欠发达的五线城市,房价也不高,江师附近的学区房是全市最好的,也就三千左右一平米。稍微偏远的位置,二千多就可以。赵宁是全班唯一的博士,大学四年一直全年级第一,但他也是全班最后几个无房族之一。
过了一会儿,何磊居然也来了,何磊是班上唯一的官二代,很少和同学来往,赵宁和他只是泛泛之交。
何磊非常和气地跟同学们寒暄,看到面生的孟云,还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听孟云说在怀坪镇中学当老师,他便说:“我知道你们学校。去年下乡调研,我去过你们那里,条件很苦。不过安平县国家级贫困县,整体教育水平有限,硬件和师资都是大问题。”
杨大明冲着何磊竖起大拇哥,“高见!给你介绍一下情况啊,何书记,我们孟云可是重点大学毕业,当了六年乡村教师,太屈才了,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体制内工作,又当了几年公务员,何磊早已经成了个人精,连忙说:“别拿兄弟取笑了!什么书记,就是个跑腿的。一会儿吃完饭,你们有空的话,咱们再详谈。”
饭后,何磊果然主动找他们聊起这件事。赵宁早已做好思想准备,放下面子,丢掉自尊心,还特意准备了一笔钱,现在同班同学主动帮忙,这比自己出去乱撞好多了,便把前因后果仔细说给何磊听。
听完后,何磊说:“我找主管部门问问。今天太晚了,明后天有了消息,再给你们答复吧。晚上准备住哪儿?我安排一下吧?”
赵宁忙不迭地表示感谢,并婉拒了何磊安排住处的建议。
何磊走后,杨大明感叹,“何磊变化可真大!以前都带不正眼看咱们,现在居然这么平易近人。他虽然成绩在班上垫底,但靠着他爸,顺顺利利地留校,当了团高官,去宁平挂了两年职。他爸前两年从副市长升到常务副市长,估计他肯定也要跟着升。不过他这么热心帮忙,倒有点让我意外。我原本准备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再去找他。”
赵宁也非常意外,大学四年那一点同窗情这么管用?他有没有什么目的?转念一想,自己是个穷学生,无职无权,别人有什么可图的呢?说不定何公子就是善心大发了呢。既然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何磊果然打电话给赵宁说:“我已经和安平县教育局的相关负责人聊过,也和咱们市教委的负责人通了电话。国庆后,会有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事情应该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