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也转头去看那一对情侣,那是一对很年轻很登对的男女,两个人神态亲呢地搂抱着,抵着额头絮絮叨叨地话别。朱樱目光中明显露出羡慕的样子,关山暗自心酸,闭口不语。
那一对情侣走远了,朱樱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柔声询问,“关老师,不好意思啊,您刚刚说黑人区什么?”
“没事没事,我刚刚说千万不要去黑人区,那边治安一般都很差。洛杉矶市中心黑人多,南加大附近黑人也多。如果开车误入黑人区,一定要锁好车窗,尽快开走。对了,最好准备20美元的现金在钱包里。万一遇到打劫的,把钱给他们就行了,安全最重要。”
“那边早晚比较凉,中午热,教室和办公室的空调开得都很低。出去上课、去办公室的时候,一定要带件薄外套,别着凉了。”
他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事无巨细。他又那样吸引人,清隽的面孔,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朱樱的眼框渐渐开始发热,我好爱他,可是他不能属于我,为什么别的女孩都能有结婚的那一天?
关山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朱樱。朱樱眉眼之间有一股沉郁的忧色,眼圈也微微发红。关山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看看?还是饮料太凉了,要不要喝杯热茶?”
那双眼睛里的爱意,眉宇间的克制,话音里的关切,让朱樱的心如同七月的冰,融化在烈日底下。
她盯着关山,眼泪汪汪地问:“我们两个,这辈子,就真的都没有任何可能吗?”
关山半张着嘴,欲言又止。
朱樱咬着嘴唇,任眼泪放肆地流到下巴上,凝成晶莹的水滴,“我不想这辈子只能一个人,我不想只能看着别的女孩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微微摇头,泪珠砸在胸口,在凝脂一样的肌肤上留下一抹水光。
这句话像巨浪,须臾间冲垮了关山构筑了半天的沙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着头,双手紧握,指节捏得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为难自己,为难她。
我和她都是单身,你情我愿。
大不了就受个处分,按说学校应该还不至于开除我。
如果我受了处分,大家大概不会难为她了吧?但是如果因此影响她的事业,我不是害了她吗?
如果因此失去工作,我能点干什么?编程?做分析?工业界有什么合适我的工作?这些工作能养活妻儿老小吗?
还是出国找个做科研的位置?
怎么给她一个保障?给她一个安定的家?
还有考评问题,连个固定职位都没有,怎么好意思去见她的父母。
她父母会同意吗?方院士那样正统的一个人,会让女儿搞师生恋吗?
我比她年长,应该给她机会,让她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