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明天见。”朱樱拉着他的手臂,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两只湿漉漉的黑眼睛里满是忧伤的味道。关山不由得心一软,低头看了看满是血污的衣服,“我先回去洗个澡再来陪你?你先锁上门,我五分钟就回来,好不好?”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家常休闲衣服,关山带着回到朱樱的房间。朱樱给他开门,身上还穿着那件脏衣服。关山上前拥住她,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水渍,低声说:“你去洗个澡,上床睡觉。我在这里,不要怕。”说完,他松开手走到桌前,把电脑打开,开始看新闻。
看着他宽阔坚实的背影,压在朱樱心头的震惊、恐慌、伤感和无助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她去行李箱里挑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吹干,面色如常,身上穿了件保守的宽松长袖睡裙,白色的棉质布料,小腿中部的长度,像是童话里小公主的睡裙。
关山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去睡吧,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儿。”朱樱踌躇了片刻,鼓足勇气,慢慢地走到关山面前,一只手搭到关山的手背上,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几不可闻地说:“太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上床睡吧。”
关山抬头看了看她,一眼看上去,她面色平静如常,但黑黝黝的眼睛却有几分不安惶恐犹豫,还有一丝怜惜。他迟疑了几秒钟,合上计算机,“好。”
房间的床很大,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熄了灯,互道了晚安,两个人却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天睡不着。两个人在黑夜中摸索,手握在了一起。半晌,朱樱轻声问:“那个alex会死吗?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关山沉吟了片刻,坚定地说:“不会。他不是上了救护车了吗?救护车上有医生和急救设备。他伤口在下腹部,那里没有重要器官,血也止住了,不像是伤到大动脉的样子。美国每天都有枪战,医生对处理枪伤很有经验,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好,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朱樱轻轻出了一口气,“如果回去的时候,我们也和他们走同一个方向,同一个时间走,说不定受伤的就是我们。”说着,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握着关山的那只手也锁紧了。关山侧过身,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朱樱的小手,“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们都很安全。”
朱樱也侧过身转向关山的方向,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两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对方的心跳好像都能听得清。过了半天,朱樱幽幽地说:“你在这里,真好。”
黑夜中,关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提了上去,他将她的小手举到嘴边轻吻,柔声安慰她:“晚安樱樱,明天早上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整夜的恐惧无力被他清润的嗓音和温柔的语气抹平,朱樱倦意上涌。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缠缠绵绵地说了大半夜情话,直到凌晨四五点才各自睡去。今天关山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逛了半天的街,又经历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困倦至极,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