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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崇祯的样子,周世显在心中暗暗叹气——这就是这位崇祯皇帝,多少年来处理政事和对待大臣的惯有样子了。
后世之人,多认为崇祯皇帝敏感多疑,可是在周世显看来,说崇祯生性敏感,这不假,但由这份敏感派生出来的,却是两个极端的性格。
首先是轻信,然后才是多疑。
在崇祯皇帝初初见到一些能干或者看上去能干的人之后,他往往非常容易被他们的言辞所打动,很容易相信这些人对他所表露的忠心,和为他所描述的前景,也就会很轻率的决定启用他们,给予他们相当大的权利。
然而事情一旦有所不顺,未能达到当初别人向他许诺的预期的时候,甚至是在大方向进展的还可以,只是在枝节上出了一些次要问题的时候,他多疑的一面便又体现出来,难以对人信任到底,会立刻对他曾经无比相信的人大加挞伐,或撤或槛或杀,难有保全。
先有前面的轻信,才会有后面的多疑。
周世显心想,自己现在大约就处在被崇祯轻信的阶段,不知什么时候会开始进入到多疑?不过自己占了驸马这个身份,崇祯对于自己的后家和驸马这条线的亲戚,倒始终还说得过去。
“陛下,李建泰无足轻重,将来终有一日把他抓起来千刀万剐。臣另有一事要启奏陛下。”
把李建泰千刀万剐,正是崇祯心里所想的事情,由周世显说了出来,让他舒坦了不少。
“世显,所奏何事啊?”
“这股乱兵,还聚敛了不少财富,有银四千五百两,臣请陛下赐为恩饷,以出阵者两份,留守者一份,按例发放,以示激励。”
崇祯听见有四千五百两,眼睛居然亮了一下,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周世显奏请赐发恩饷一事,准予所请!”
崇祯沉吟不语的那一刻,周世显已经额头微汗,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崇祯就要说“兹事体大,未可遽行,着将该银暂充内帑,请发恩饷一事再议”。
如果真是这样,那玩笑就开大了,回头激出一个马嵬坡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周世显暗呼一声侥幸,心想毕竟是皇帝,轻重缓急还是拿捏得住的。
不过,刚才那一刻的沉吟,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一问自己,周世显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两天忙于赶路和敌情,有的事情果然是轻忽了,做得太不周全。
他还在呆呆的想着,该怎样做一番弥补,却听崇祯关心的问道:“你只带了七十骑前去剿匪,对方倒是有一百三十七个,虽然得胜,损伤也不小吧?”
“臣还是刚才那句话,仰赖陛下鸿福,三军用命,气势如虹,乱军望风披靡,因此我方只殉职兵士一员,受伤兵士四员,算是全胜。”
崇祯大喜,在一旁的李邦华听周世显这样说,忽然上前一步,说道:“启禀陛下,据臣所闻,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