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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冯可宗还了一礼,赶紧亲热地拉住周世显的手,嘴里埋怨道,“门上怎么说是一名百户要见我?”
“我锦衣卫之役未除,自当以晚辈之礼参见。”周世显笑着说道。
对于周世显的这个说法,冯可宗的心里极是领情,但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连声说着不敢当,将周世显延入客厅之中,分宾主坐下,接着便有人送上茶来。
上一次,两人在浦口大营见过一面,不过那是召对的时候,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驸马,坊间轰传,都说你一路护驾南下,独抗闯军,大小十余战,杀得尸山血海,方才到得南京,真是了不得!”
“冯公谬赞了,不曾打过这么多仗。”
周世显笑着摇摇头,把一路南来的经历,大致跟冯可宗说了一遍。
冯可宗心想,这个驸马人倒是很实在,一五一十的,既不夸大,也不藏着掖着故作神秘。
之前他与金松林商议的时候,最担心的便是这位驸马爷,出身于锦衣卫,又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这次立下大功,一旦想谋夺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自己怕是无以抗拒。
现在几句话一说,心中先存下了一份好感,觉得他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也不至于抢位子抢到人家府上来,于是暂且放下心,问一问来意。
没想到周世显格外爽朗,大大方方的就说出来了。
“我从北京锦衣卫带下来一批人,一路上护卫御驾,靠他们出了死力气。现在到了南京,也得让他们有个去处,他们都是在南抚做惯了事的人,所以没奈何,我只能来求冯公关照了。”
原来如此,冯可宗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本来这事儿好办,只是……”他的面上浮出了难色,“御史邓铁松刚上了一份奏疏,奏请编列锦衣卫入伍操练,取消南北镇抚司以安人心。这种时候,若是再往里加人……”
“他的奏疏万岁已经留中了,念他初犯,暂不加斥责。”周世显微笑着说道,“人心是一回事儿,若有人以人心之名,变着法壅塞上听,想把万岁的耳目都堵住,那恐怕做不到。”
冯可宗心中一寒,觉得驸马这话语意含糊,不知在说给谁听?又想起刚才金松林叮嘱自己的话,忽然明白了。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他不是要往南镇抚司里加人。
他是要南镇抚司。
“我明天就上奏,”冯可宗断然说道,“重新分派南镇抚司的人事。”
“那就全拜托冯公了。”周世显拱手相谢。
两个人又谈笑风生的聊了好一会儿,周世显才起身告辞,冯可宗一直送出门口,回到客厅坐下,看到桌上那份邸报,不由又拿起来,把那份《天下更新诏》再看一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