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十万火急,只有交给你,为父才放心。”
祁杨手掌中令牌摆弄了两下,只一瞬便洞察了自家父亲的心思,沉沉地叹了口气:“父王,你手下跟了你十几年的副将就有六七个。相比孩儿,他们更熟悉您那些旧部。孩儿认为,此事孩儿不是最佳人选。”
祁平见糊弄不过,只语重心长道:“杨儿,祁家就剩我们两个了。爹不能让你死在这儿,否则爹没脸去九泉之下见你娘。”
祁杨心下微动,“父王。男儿生当顶天立地,保家卫国,舍生忘死。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孩儿骄傲的。”
祁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带叹息:“真是和你母亲一样倔。可是孩子,祁家有为父一人保国就够了,为父不能把你一块舍进去。就当是为父自私,你快走吧!”
“父亲!”祁杨有些急了,“我们保卫的不是叶氏皇族,而是家国天下,江山百姓。孩儿年纪轻,父王不舍得,您放眼看看,这军营中有多少如孩儿一般大小的士兵,又有多少,比孩儿还要年轻的生命,更有多少,刚刚成家,便抛家舍业,远离娇妻幼子。他们没走,孩儿更不能走。”
“父王,我们祁家受前景帝大恩,封王受爵,享尽泼天富贵,上上荣宠。如今,到了回报国家的时候,您让孩儿退缩吗?”
祁杨字字铿锵,情真意切,说的祁平甚为汗颜。
祁平总觉得,孩子还小,如今再看,曾经庇护在羽翼下的孩子已经长的比自己还要高了。这番说辞,他又何尝不懂,只是从祁杨嘴里说出来,让他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更多的震撼和欣慰。
祁平一时间热泪盈眶,“孩子真是长大了!不愧是我战灵王祁平的儿子!果然有大将风范,男儿本色!是为父眼界窄了。”
祁杨上前两步,低着头乖顺道:“不是父王眼界窄,只是父王作为一个父亲心疼儿子罢了。”
祁平心头一热,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气氛有些沉重,呼啸的北风刮得脸生疼。
祁平随意捡了个话题来说:“我记得,秋苑丫头也在府上住了有段时间了吧。待战事一停,为父就向圣上请旨,告几个月的假,回宇州给你们两个把亲事办了。了了为父一桩心事,以后到九泉之下见到你母亲,也算对她有交待了。为父再镇守几年边关,便辞官归家,过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
说着,话里已带出对未来日子浓浓的憧憬。好像那日子已近在眼前。
祁杨不忍心打断父亲,又不好对父亲撒谎,只好硬着头皮,如实道:“父王,李秋苑她,已经回尚书府去了。”
祁平一脸惊疑,“这是为什么?”
又自顾自地猜想道:“哦~我明白了。定是你这小子整日的东奔西跑不着家,人家不愿在府里一直干等你,对不对?”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祁杨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