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和那些乌鸦打个招呼,以袁炜现在的圣眷,不过是小事情。
这些年都察院在严嵩的打压下风气渐坏,言官很少有真正关心朝局时政或地方事务的,而是只跟着上头的大棒挥舞,上头要灭谁,这些汪汪队的人就冲上去咬,罗织编造罪名,喊打喊杀,几天内弹劾的奏折就能堆成小山一般。
在嘉靖到万历之初大佬们很喜欢这种言官战术,徐阶攻严嵩,高拱攻徐阶,还有若干次阁臣互攻,双方都是派出得力的言官大将赤膊上阵,互相嘶咬。
这种风气算是党争之初,大佬相争还基本上有底线,到了万历之后东林党开始用京察党同伐异,党争就进入了新的阶段,甚至相争到败坏国事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天启年间阉党的彻底得势,其实就是皇帝对东林党过于强势的反击,很多人以为任用阉人是天启失德,其实这是正经的大明祖制,用阉人牵制和打压文官,是大明内廷的帝王心术。
只是天启当时还太过年轻,手段不够老练,出手太重了。
这导致阉党在短时间内一家独大,再次失去制衡。
好在天启帝的天赋不错,后期逐渐扶持了一些非阉党势力,以逐渐达到平衡。
谁知道崇祯皇帝一上来就把阉党连根拔起,手段之鲁莽简直令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大明近三百年只有两次权力失衡,一次是土木之变,武勋势力一扫而空,被文官迅速补上了权力缺口。
另一次就是崇祯年间的阉党覆没,看似是拔乱反正,其实是严重的削弱了中枢的力量。
后世的人夸说魏忠贤如何如何,其实魏的眼光一般,施政手腕一般,并且和一般的太监一样贪婪,各地督抚为了拍魏忠贤的马屁大肆修筑生祠,浪费财赋,简直不知所谓。
但魏的好处就是能压住人,中枢有权,能够真正控制地方。
这才是魏忠贤掌权的时期大明财赋没出大问题的原因所在,而不是什么收不收商税。
东林党在崇祯年间并未一家独大,崇祯始终乱搞,搞掉阉党后根本未建立起中枢的权威,没有扶植起能够当政的有威望的大臣,使朝廷中枢对地方军政行成有效的统治,这才是最致命的地方。
崇祯把自己搞到要当裤子,赋税加的越多,收上来的就越少,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最少在嘉靖时期,党争只是一个苗头,大佬们出手多半留有余地,严嵩搞死夏言只是特例,并不代表是嘉靖年间文官政治生态的常态。
根本的原因是,人们都认识到权力始终真正掌握在皇帝手中。
嘉靖用夏言时,用严嵩来牵制。
用严嵩时,就逐渐提拔任用徐阶,助其结党。
到徐阶独大时,嘉靖身体不行了,才被徐阶架空而毫无办法。
不过嘉靖还是把高拱弄上来,给徐阶埋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