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开心之状,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婉儿突然患病离世,赵兄弟不光是伤心女儿,还得被外人讥笑嘲讽,种种滋味不必多说。下葬之后,隔了一阵子我去看他,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我们仪卫司和卫所武官都是都司之下,大家安身之后从流官转世职,彼此要互相照应不知道多少代人,那些人目光也算太短浅了。”
“人心如此,不必多言。”
“也是怪殿下,王妃薨了,他没事人一样。现在好了,总算是想起要去祭奠一下,不然也太寒人心。”
“殿下才二十出头,总得慢慢知晓世事人情。”陈纲笑了笑,说道:“何况殿下是何等身份,宫中没亲近长辈在,也没有人提点他。”
方少猛欲言又止,陈纲知他想说杜太妃和几家郡王的事,顿时便是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式。
“咳,说的也是,方少猛冷冷一笑,随口道:“那孟长乐性子古怪,太过古板。王文海又只知道奉迎,就是个马屁精,还好是殿下自己醒悟过来了。”
说了几句闲话,方世猛站起身来,端起茶杯猛喝一口,挥手抹掉虬髯上的水珠,说道:“我这便出去,挑了人就去赵府。赵兄是我换帖兄弟,有好消息还是我亲自跑一遭。”
陈纲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
“有毒。”
周胜看着雪亮的银针逐渐变黑,整张脸都扭曲了,身体也是没了力气,歪倒在了地上。
只有他右手拿着的银针还是高高举起,这个小宦官下意识的高举银针,怕是害怕落到地上,不小心就损毁了证据。
“哼,是砒霜。”朱载墐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释然之余也是十分害怕。
但看到眼前的小宦官如此不堪,朱载墐反而是镇定了下来。
“奴婢不知道……”周胜趴伏在地上,用力叩首,大声道:“奴婢实在不知情,请殿下下旨彻查,若奴婢知情不报或是与贼人同伙,奴婢愿受凌迟之刑。”
“果真如此么?”
听到周胜赌咒发誓,愿甘受凌迟之刑的话,朱载墐也没有第一时间表示信任,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小宦官。
朱载墐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这般从容,惊疑和后怕之后,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就算知道眼前这周胜多半没有问题,朱载墐内心还是无比愤怒,甚至有一脚将眼前人踢死的冲动。
“奴婢愿现在便以死明志!”周胜不敢有丝毫犹豫,在朱载墐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无比残酷和阴狠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原本还想借此事上位的小宦官,害怕和胆寒了。
周胜迅速起身,往着殿角一侧的柱子上猛然撞去。
“停下!”
在朱载墐的暴喝声中,周胜脚步变缓了一些,但还在犹豫着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