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隐一派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不畏权贵,严嵩当政时攻严嵩,张居正当政时就攻张居正的种种不法情事。
后来到底惹怒了张居正,万历七年时张居正令湖广巡抚杖毙了何心隐,一代大儒丧命于权相之手。
在嘉靖年间,除了针对严嵩父子外,何派和心学很多流派都是将矛头对准亲藩宗室,嘉靖年间对宗室的限制和削夺权益,多有泰州学派在其中鼓动。
只是王学不会嘉靖帝所喜,处于半禁止的状态,要待徐阶成为首辅之后,大肆讲学,王学才成为显学。
但又没有风光几年,张居正上台之后,禁毁书院,禁止讲学,杖杀何心隐,心学又被打压。
孟长乐就是坚定的何派子弟,一心报国济民,针对荣王府算是私德有愧,但公心无悔。
只是被朱载墐拉着说了一阵话,孟长乐居然精神恍惚起来。
若宗室诸王和皇帝都能如荣王这样见事清楚明白,用一个好办法来解决宗室亲藩的难题,怕是日后也就不必行这些不是正道的办法了。
只是孟长乐感觉,难,太难了。
心事重重的右长史穿行至殿门外的广场上,再至东华门一带时,却是也感觉到了不妥。
表面上是一切如常,细节上却是处处不对。
那些点景布致的宦官,各郡王府的都有,看着正常,其实都是神色仓惶。
很多做事的工匠,看着手生,做事生疏,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象是藏着兵器之类的物事。
这如何得了?
孟长乐表面镇定,额角却已经流下汗来。
他没有敢声张,这些人要真的在这里图谋不轨,怕是针对的是荣王殿下。
亲王都敢下手,一个五品长史官又算得什么?
只是孟长乐也想不太明白,对方如何敢这般行事。
公然弑杀亲王,一旦败露,那是凌迟处死的大罪,不管主谋还是从犯,一律处死,绝不会有人一幸免。
而且孟长乐也是明白,对方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图穷匕见了,怕是自己此时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
而且隐隐间孟长乐也有些明悟,自己能随意走动,又被外力逼着重入王府,怕是对方得手之后有用着自己的地方。
孟长乐没敢继续耽下去,看看仪卫护军都散乱着,没有武官认真督促检视,东华门的防护简直是形同虚设。
带队守备的武官是两个百户,都是五十来岁年纪的老油条,两人坐在城楼上闲谈喝茶,根本没有下城楼逻视的想法。
孟长乐大汗淋漓,迅速转身离开。
走过玉熹殿前的广场,孟长乐又折返向西北方向急步而行。
好在人多嘈杂,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位五品文官近似小跑般赶路的失礼行止,孟长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