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一号比划一下李都丞的腱子肉,表情夸张地说道:
“亲娘嘞,那人的臂膀这么大,那上头的肉这么多。
莫说是在关东,就算是在户户骑射的陇右,此人怕也是‘神射’一级的好手。”
“这不废话嘛,没点真本事,怎么及冠就混到六百石铜印。”
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想起自己在军中拼杀十余年也不过一屯长,人家一从军就是六百石都丞,张屯长只觉得自己掐了柠檬,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六,六百石又什么了不起的,等俺把上头的老张干下去,俺也是六百石的曲军侯,还是北军屯骑的曲军侯,不必什么阿猫阿狗的郡兵强多了?哼!”
“那屯长,咱们还要不要报复人家?俺觉得的,还是算了吧……”
从张屯长言语中听出认怂信号的亲信一号不由正了正兜鍪,小心翼翼地开口。
“嘿。”
马鞭举到一半又放下,张屯长嘿了一声,指着自己被褒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恨恨道:
“如此辱我,怎么可能算了!”
“可人家不是说了,自己不在意什么六百石……”
“屯长,真要是惹急了人家,带人把咱们做了,往路边一埋,咱哭都没地哭去啊。”
一想到李都丞那健壮的,可以轻松拗断自己脖子的膀子,亲信一号脸上的愁苦之色就愈发浓郁起来。
“噗噗。”
听到这丧气的话,张屯长登时大怒,抡起马鞭就给了身旁的亲信两下。
好在亲信身上着了甲,马鞭落下,只觉得浑身一麻,发出了几声“噗噗”,丁点皮肉都没伤到。
“嘭。”
还不解气,张屯长一脚将亲信踹倒,没头没脸地抽下,一边抽一边骂道:
“怕死?怕死你应个球的征召,吃个球的厮杀饭啊!”
“噗噗噗。”
被踹倒在地后,亲信连忙坐起,用甲最厚的背甲对着张屯长,手脚都蜷缩起来,躲在背甲保护范围内。
再加上亲信是北军精锐,身上的甲胄做工精良,是一等一的武库兵,这百十鞭子下去,背甲只是稍稍褶皱,并无太大破损。
用亲信的话来说,
“嘿,屯长一定是没吃饭,这抽的力道,还不如塞外胡骑的骨箭呢。”
“呼哧呼哧,啪。”
发现自己都已经开始气喘,而被抽的亲信却依旧不喊不叫,张屯长顿时大感丢脸,把马鞭扔到地上,恼羞成怒地吼道:
“也就是你还有点脑子,没当众说这话,给俺们关西人丢脸。
要不呼呼,要不,老子早就把你抽死了!”
毕竟是过了而立之年,厮杀经验虽然丰富了,但气力却也是大不如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