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像四年后,太初二年,赵破奴将二万骑出塞为什么会被抓?
还不是他深入敌境二千余里,按时到达约定地点——浚稽山后意识到不对劲,从俘虏口中得知单于亲将兵来此,紧赶慢赶往回跑。
结果,被单于八万骑在离受降城四百里的地方给堵住了,二万骑全军覆没,连带着自己一起打包送给了匈奴。
直到十多年后,这个倒霉蛋才带着儿子一起跑回了大汉。
可惜,好日子没过上几年,就碰上巫蛊案,全族俱灭。
“……”
眉头稍稍舒展,李陵看向一脸严肃认真,仿佛在做什么伟大事业的公孙贺,良久乃语:
“陛下一令,某自听之,绝无抗命之可能。”
“这是自然。”
微微颔首,公孙贺看了一眼周遭,发现马匹交代完毕,太仆官吏已经从马群中脱身。
“蹬,蹬蹬。”
踩着布马镫,双手一撑马背,公孙贺表现出了不属于他年龄的活力,独立完成翻身上马的动作,没跟其他老家伙一样踩什么上马石。
“少卿,你是年轻一代第一个单独领军出塞的,朝堂中有很多人或是对你寄以厚望,或是希望你丧师辱国……”
公孙贺正在用一种李陵十分熟悉的目光和语气看向他,就像陇西的那些族人:
“不要让大家失望,也不要让那群人得逞。”
“唏律律。”
说罢,公孙贺一夹马腹,站了小半天的乌孙马打了个不耐烦的响鼻,迈动四蹄小跑着,驮着公孙贺,被太仆吏员们簇拥着离开。
“……”
突然想起京都中传闻的小道消息,李陵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看着这行人离开,不由喃喃自语:
“你说你希望大汉再上一个巅峰,可你公孙家骄奢之名响彻京兆,你儿公孙敬声更是公然挪占北军使钱千万……”
“其余老将也都如此,不是骄奢,就是肆意,如大将军安稳者少之又少,你让我如何信你等?”
被鼓舞的热血消退,目光渐冷,终究是长叹一声,幽幽道:
“罢了,人皆有疾,或多或少,或猛或缓而已。”
“现如今,他公孙子叔只要能帮我顶住陛下压力就好,其他诸事……暂且搁置,等待来日再议。”
他李陵又不是读书读傻的腐儒,怎么可能用道德观念这种东西去因人废事。
“抓贪是陛下要做的,我只要家族中兴,自己建功立业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脸色重回镇定,李陵扭头看了一眼以及换装完毕,列队完毕的骑卒,把唯一的乌孙马让给了曲长,翻身上了自己的马,接过旗帜,向前一挥: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