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悠,乡人却一步不退,依旧在苦苦哀劝。
“溅不到那就溅不到,我现在就要动手,让那李氏子知道某家不是好惹的!”
怒发冲冠,心中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不再顾及伤害乡人,曲长挥舞着佩剑,向上冲去。
“嘶拉。”
鞣制而成的厚皮甲被长剑划破,一道道浅浅的伤痕出现在乡人们的手臂上。
面对发狂的曲长,乡人们并没有后退,反而张开双臂闭着眼,一副“我尽力了”的样子,就这么拦在曲长面前。
“你,你们,咔嚓。”
气得浑身发抖的曲长抬起手中长剑,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几个烦人的家伙砍死,却终究还是恨恨地插回剑鞘,颤抖地指着几人,痛苦地低吼:
“我知你们心意,可作为丈夫,哪有被人这样欺辱的呢?”
“快给我让开!”
“曲长,大丈夫能屈能伸,淮阴都曾有胯下之辱,难道您连这么小小的屈辱都无法忍受吗?”
嘴角伶俐的乡人并不因曲长的决心而放心劝说。
何况,曲长的决心也并不如他说的那样坚定啊。
如果真的“道心如铁”,那他为什么要把佩剑插回剑鞘呢?
直接向前劈砍,拦路的乡人并觉得自己有直面死亡的决心,真的到了长剑抵心的时刻,乡人百分百会跑的。
说到底,曲长很生气,但没有气到神智模糊,为了出气连命都不顾的程度,他还是想活的,只是一时间拉不下面子罢了。
“呼。”
确定了曲长的心思,乡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地劝道:
“曲长,他们现在人多势众,咱们人少势寡,动手也未必能出气,先忍他一口气。”
“等咱们回师长安,曲长你联络上几个要钱不要命的游侠儿,花上一部分赏钱买那书生的命就是了,何必拿自己的命冒险?”
“说的在理,一二游侠儿确实好过自己动手。”
听到这话,脸上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凶狠,曲长咬牙道:
“不过,长安樊仲子之流贪图虚名,怕是不会为我报仇。”
“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游侠儿买命只是随口一提,乡人本身并没有太当回事,权且当作安慰。
但在当曲长面前,多少还是要露出一二担忧之色,表明自己是真的在为他考虑的。
“不必担心,他们不出手,自有人出手。”
“回去后我就联系西道诸杜,十金买一个李氏子的命,我就不信没人动心。”
曲长却把这当了真,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报酬办法,不由恨恨道:
“什么狗屁的侠,明明就是一群不务农,不从军,鱼肉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