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以为继,只能坐在地上看着李陵大发神威,羞愧难当的老卒突然举起手,朗声道:
“司马,我等虽年老气衰,做不得力气活,但上阵杀敌却是干了几十年的活计,熟门熟路得很。”
“这小司马这么卖力地敲木桩,咱们也不能丢了老卒的脸啊!”
看完李陵身先士卒敲木桩,这些曾经怒怼李陵的老卒们,脑海中齐齐闪过这个念头。
“啊?”
敲了五根木桩的李陵,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是老卒们“眼中钉,肉中刺”,势必要向其证明的存在。
“咚咚咚,列阵!”
出言的老卒晃晃悠悠地站起,举起小木锤,拼尽全力地敲了两下,低吼一声。
“刷刷。”
十几个不服输的老卒甩开东倒西歪,甚至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士卒,扶着身旁的木桩勉力站起,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剑弓弩,在李陵错愕的目光中,歪歪扭扭地列个阵。
不过,更多的老卒还是坐在地上歇息,冷眼旁观这些站起来的同伴们。
“胡闹。”
敌人即将到达战场,自己的手下却在逞英雄,李陵又急又气,抄起小木锤,用力一砸,恶狠狠地看着这十几个不让人省心的老东西:
“嘭,都给我回大营休整去。”
“司马……唔唔。”
眼看司马发令了,其他老卒不再旁观,几人一拥而上,捂嘴的捂嘴,抬人的抬人,直接把这位不服输的老卒横着抬进了后营。
“走不动的互相搀着走,还走不动的让人抬着走。”
指着被抬走的老卒,李陵面色冷然,跳到一处小土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司马,我们这就走。”
众人一阵应和,扶着木桩站起,互相搀扶着,迈着弹棉花似的腿,一瘸一拐地向着后方武刚车阵走去。
正巧赶上那一千新鲜出炉的步卒从营中走出,一进一出,两波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些射声士干啥了,怎么都一脸虚样?”
“这些骑卒干啥了,怎么都一副晚娘脸?”
疑问在两波人心中浮现,却没人发问。
一个是亲手丢了爱马,正处于人生低谷,没心情问;一个是刚敲完木桩,浑身酸软,没力气问。
两波人就这么默默交错进出,只是偶尔有人隔着一辆武刚车瞅上几眼。
“蹬蹬,嘭。”
最后一个射声士被搀扶着进营,最后一个步卒背着劲弩出营,互相看了最后一眼,营门轰然关闭。
“都跟着自己的什伍长,保持队列齐整,就像之前骑马的时候那样!”
接了令的陈步乐就站在路旁临时搭起的小土坡上,看着人流从身前经过,奋力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