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枯树下,
“绕?”
“绕。”
两人隔着一棵树对视一眼,默契地交换眼神,立刻翻身下马,把马缰弄出一个绳套来套在树杆上,然后对着马屁股轻轻一抽。
“啪,唏律律。”
一前一后,两匹马儿就自觉地围着枯树饶了起来。
马和驴可是近亲,没道理驴能拉磨,马就不能转圈。
“咚哗啦,咚哗啦。”
马蹄踏在地面上,踩碎一张张落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过,你还别说,这两马一转,现场还真就有那股谈大事前必先转圈圈的味道了,两人的逼格也一下拉了起来,谈大事的气氛也一下托了起来。
“蹬蹬。”
上官安主动向后退了一步,隔着转圈圈的马儿看向韩延年,弯腰一揖,开口发问:
“曲长,不知曲长请安来此处所为何事?安不记得有事需要和曲长……”
一句话还没问完,上官安突然怔了怔,想起自己还真的和这位曲长有些纠葛,连忙补充道:
“如果是为了先前央求人帮忙一事来取消名额,请恕安不能答应。”
“啪,上官兄,能说说原因吗?”
纵身一跃,来到一块大石上,韩延年借助高度优势俯视上官安,指着他那双包裹麻布,活动不便的手臂说道:
“若是随我追击,不管结果如何,是成是败,安兄这双手都要废。”
“为了赌一个不知能不能成的追击,废掉自己的双手,这可算不上明智之举。”
“莫要多劝。韩曲长,这世上总有些不如意之事,非得要你去做。”
僵硬地抬起手摆了摆,仿佛触痛了什么,上官安明明是在苦笑,却让人觉得是在狞笑。
“安兄,如今圣天子在朝,定会识得你的忠心。”
朝着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甭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韩延年都是满脸的与有荣焉。
“……韩曲长不必拿话蒙我,陛下春秋鼎盛,又十余年未大出塞,陛下对功勋的渴求只会越来越高。”
浮现出一抹苦涩,上官安同样朝着长安的方向拱了拱手,只是说话的意味和韩延年截然相反:
“我父指挥失当,害得士卒损失惨重,此等害处,也唯有我这个亲子立下功勋,捉住一个当户且渠,才能平息陛下心头之怒。”
“你就这么有把握追击一定能赢,不是去送死?”
放下手,韩延年沉着脸说道。
“我相信李司马。”
说这句话的时候,上官安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