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刷,真的?”
抬起头,努力伸着小短脖子看向贼眉文士,右贤王小眼睛瞪得溜圆,半是吃惊半是怀疑地问道:
“汉国真的已经到了你说的那个程度?”
“可我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昨日还刚在一小股千人汉军身上吃了个败仗,今日还要为了防止被汉军援军包围而提前撤军?”
话语描绘的场景很动人,似乎只需要和汉军在西域拉锯几年就能获得胜利。
但昨日被一股只有己方二十分之一数量的汉军击退的羞耻还历历在目,右贤王无法想象汉国国内真的如“大才”所言,那般岌岌可危。
“贤王可还记得暴秦,昔年暴秦使蒙恬为将,将三十万众,尽取河南地,名为新秦中,後四载,二世继位;三载,暴秦覆灭。”
掰着手指给右贤王算完秦帝国的覆灭时间,贼眉文士反问道:
“蒙恬之师无战力邪?”
“……”
提及黑历史,胖脸一红,右贤王重新缩了回去,支支吾吾地说道:
“先单于不,头曼单于远蹿,士不敢南下牧马,不敢弯弓抱怨。”
“既然暴秦七载而亡,那贤王为何不信汉国数载间土崩瓦解呢?”
有了暴秦这个刚死没多久的鲜活作证,贼眉文士说起话,嗓门更大了,底气也更足了。
“这,这秦和汉不是一回事吧?”
瞪着迷茫的小眼睛,右贤王虽然碍于刚立志“师汉长技以制汉”不久,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他也知道两个王朝绝不能抛开当时的背景,粗暴地两两对比,得出未来一定会如何如何的结论。
所以,右贤王的话语中就难免带了几分犹豫。
“刷,我知贤王信不过百年前的暴秦,但今年夏日汉国内发生的一件关中震荡的流民事件,可就容不得贤王不信了吧?”
从怀中抽出一块边角染血的布帛,贼眉文士刷的一下抖开,避过血迹,拿着布帛念了起来:
“元封四年中,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扣函谷关,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