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亲信视作最后的希望,可他们扭头却看到了让人心寒的一幕。
“莎莎。”
原来,在众人鼓起勇气射箭的时候,亲信已经搬起什长,追着败兵的脚步,悄悄向后撤退啦。
“你们怎么能跑!”
遭到背叛的痛呼响起,亲信们脚步一顿,当中有一人半转过身子,拱起手,遥遥作答:
“我们不是跑,而是什长死了,总不能让他尸身落在汉狗手里,遭到折辱吧。
“等我们安放好了尸身,就会回来和诸位一道杀汉狗,为什长报仇。”
‘当然,如果你们到时候已经死了、降了,那我们也就不用再回来送死了,是吧。’
最后一句话在心底回荡,作答亲信用力攥拳做出鼓励姿势,就转过身,继续和同伴一道搬运起尸身来。
“快走快走,还不知这些人能撑多久,要是一个照面就被汉人冲垮了,我们也有被追上的危险。”
“那就快走,嘿呦嘿呦。”
低声嘀咕了几声,一行人便在坚守兵卒杀人的目光中迅速离去。
“还,还守吗?”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人看了看气势如虎的汉军,又看了眼转进如风的袍泽,颤抖地问道。
“背后是这种人,还守个*,哐,散了散了,都散了。”
骂了句粗口,另一人把长弓狠狠往地上一摔,转身离去。
“哐,哐哐,走了走了。”
有了人开头,许多人有样学样,扔掉长弓、箭矢、刀铤等兵刃,甚至扯掉半身皮甲,毫无负担地向着坡下跑去。
不过,有人过得去,却也有人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簌簌……”
摸到甲衣上正要解的手一顿,鼻尖一酸,重重一跺脚:
“不行,什长与我有恩,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
“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效小儿女姿态!”
两三人举着刀铤高呼一声,逆着撤退人潮,主动向汉军扑去:
“汉狗,为我什长偿命来。”
“有人来送死,上驽矢。”
那三具没机会射的弩有了用武之地,停下冲锋的脚步,站定稍稍瞄准,便对着冲下来的胡兵扣动弩机。
“咔嚓,嗡嗡~”
和匈奴兵那般箭矢全射在盾上的尴尬情况截然相反,汉军的弩失威力大,距离又近,往往一箭就能毙命。
即便被盾牌挡住,驽矢也能轻易穿透质量欠佳的匈奴盾和皮甲,对盾后的人造成伤害。
“噗嗤,扑通,轱辘轱辘。”
驽矢贯入要害,几人向前扑倒,化作滚地葫芦,从土坡上滚落,越过汉军,重重摔在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