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靖宇喘着粗气与孔颖达见了礼,呼吸急促地如同破烂的风箱,事已至此,断然不会有人认为堂堂范阳卢氏嫡长子是个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虚汉子,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那三件琉璃上。
卢靖云隐隐有些兴奋,与卢靖宇对视一眼,两人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衣冠,众目睽睽之下,竟朝着三件琉璃深深拜了下去。
三楼的卢氏已经掩住了嘴,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半起了身踟蹰半晌,终是没有下楼,却是退后数步,盈盈一拜。
目光瞥向二楼憨头憨脑不明所以的房遗爱,恨不得提了鞋给他一顿猛揍,好在程处默与他低声耳语一番,这小子方才恍然大悟地起了身,远远拜下。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却无人敢出声询问。李二眸里闪现数道精光,低声对长孙无忌道:“那小子未免太过胆大了些……”
长孙无忌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先祖北海公与子干公有旧,时常坐而论道,至今府中仍有子干公研儒的篇章,岁月悠悠,四百余载,终能得窥子干公英姿,今晚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也!”
孔颖达抚须含笑,面露神往之色,正衣冠,深施一礼,往楼上缓缓行去。
“来不知来,去应且去。贪心不足蛇吞象,执迷不悟铸惆怅!”
卢靖宇脸色肃然,朝着孔颖达的背影施礼道:“谨受教!”
“孔老头这甚么意思?”
侯杰眉头紧皱,捅了捅面无表情的长孙冲。
长孙冲幽幽地道:“他这一是告诫卢氏兄弟不可让先祖之雕像流离于外,二来呢,又在警告马景不可漫天要价……”
侯杰登时便有些急了,咬牙道:“这老头儿是要坏我等好事啊。”
“无妨,马景知道该怎么做……上了我们的贼船,轻易怎可下得来?”
侯杰转念一想,心下大定,忽地冒出一句:“头一回见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长孙冲:“……”
卢靖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朝马景拱手道:“马兄,实不相瞒,此三樽雕像皆是我卢氏先祖子干公,冒昧问一句,此雕像究竟从何而来?”
“这你应该去问方言嘛,娘的,这位方山伯真是个坏到流脓的小人……”
马景心里吐槽几句,面露苦涩,叹道:“都怪在下是个性子急的,竟忘了问那几个胡子……”
卢靖宇面露遗憾,又听马景不确信地道:“卢兄当真确定此乃子干公雕像?”
卢靖宇笑了笑,指着最右边的雕像道:“左手捧书,右手按剑,昂然而立,神态坚毅,此应是取自子干公拜庐江郡太守,平定蛮族叛乱之时。”
“跪坐于案前,执笔挥毫,腹有诗书,应取自子干公与马翁书、蔡伯喈等校勘儒学经典之时。”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