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想起在威州城外的事,此刻虽大仇当前,却仍忍不住心乱如麻。
无视绝望的张慎几如何哀求,方言挥了挥手,花腊八提着利剑一步一步走到张慎几面前,盯着这个在梦里已经出现无数次的脸孔,扔掉斗篷,冷冷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慎几停止哀嚎,颤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双手支撑着往后退去,花腊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忽地捂住了鼻子,目光更加森然。
“呵,你率一百卫士屠我稷下学宫十六口人,我父也惨遭毒手,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声音冰寒彻骨,似是来自九幽之地,张慎几呆了呆,双眼圆睁,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惊恐地道:“你,你是……”
花腊八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淡淡道:“很惊喜,对罢?我与妹子从外赶回之时,昔日的稷下学宫已成了一片火海,满地尸身。我们骑着快马连追三天三夜,杀人无算,却还是没能杀了你,没想到竟在此地遇见,呵,果真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张慎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艰难地道:“那日原来竟是你们在截杀我的护卫,四,四十七位……”
“怎样?回到长安的那几天,是不是吓破了胆子,连门也不敢出?”
方言心里很是矛盾,影视剧里很常见的是,坏人死于话多,废话那么多作甚?直接一刀砍了不就完事了?于是屡屡上演被逆袭的好戏。可是此时不听这些秘闻,天知道花腊八啥时候还会再度提起,真的好纠结……
张慎几回忆起不堪回首的那几日,脸上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脑门上的汗珠似是没停过,叫道:“我也是听命于人,我也是听命于人!兄台,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拿出五万贯,不,十万贯!”
“十万贯?你可知道,单单稷下学宫留下来的典籍,无一不是孤本绝本,岂是十万贯可以衡量的?”
花腊八冷笑连连,利剑铿然出鞘,厉声喝道:“今日宰了你,来日便让张亮那老匹夫下去陪你!”
“兄台,兄台,您误会了,不是郡公指使的!”
张慎几吓得屎尿齐流,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我可以告诉你幕后指使,但你们不可杀我!”
“死到临头竟还敢要挟!”
花腊八右手挽了数个剑花,片刻之间,张慎几身上衣衫已多了几个破洞,鲜血汩汩。
“你不答应,就永远别想知道!”
事已至此,张慎几似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梗着脖子狠狠地与花腊八对视,丝毫不退。
花腊八气急,正欲挥剑再刺,忽听方言笑道:“腊八莫急。咱们答应便是。”
张慎几大喜,趁花腊八愣神的功夫,忙往后爬远了些,叫道:“非但今日不许杀我,日后也不许!伤我分毫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