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舢板行将侧翻倾覆之际,从池岸边猛地跳出一个火红色的影子,顺着那根斜架在白玉池边的竹蒿,蹭蹭几下就跳到舢板之上。
而后胡三将身子缩成一个圆球,冲着高出水面那一侧的船舷重重一蹲!
在狐狸的大力协助之下,行将倾覆的舢板顿时又落了回去,捎带手还将上半身浸在水中的杨从循从荷花池里拔了出来。
未待抹去脸上沾染的淤泥水草,胡三那惶急的嗓音已在耳边响起:“杨兄,那点子往白玉池的方向跑了。”
闻听狐狸出言示警,杨从循猛喝了一声“好”,接着抄起那根兀自在船头来回滚动的竹蒿。
“跑不了它,着!”
只见杨从循再度抡起手中的竹蒿,向着先前那丛混有菖蒲的荷丛砸下。
这时匪夷所思得一幕出现了,那个先前在水下撞了舢板一记的‘长毛鱼怪’分明已经游到白玉澡盆的另一侧。
然而一见杨从循作势再度抽打那丛残荷,这条‘长毛鱼怪’登时就原地兜了一圈子,急急得朝着舢板撞来。
要是两次都吃同一个亏,那这人也未免有些太蠢。
其实杨从循第二回作势抽打残荷只是一个幌子。
见‘长毛鱼怪’果然中计上钩,杨从循赶忙将持蒿的手腕往下一压,顿时就将这一蒿重重得敲在那‘长毛鱼怪’的脑壳之上。
饶是这‘长毛鱼怪’的脑壳甚为坚硬,这一下也敲得起头晕目眩,顿时就在白玉池中翻腾抽搐起来。
见自己一击成功,杨从循顿时心中大喜,擎起短匕就要往水怪身上投掷。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响起一声炸雷似得暴喝:“且慢,刀下留个活口!”
待杨从循与胡三循着声音来处一看,登时双双倒抽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清灰道袍的灰发老道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许家后宅那堵足有两丈来高的砖墙之上。
这时就见那人用足尖在院墙之上轻轻一点,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
在皎洁的月光下,这人四肢呈大字型张开,身上袍袖被夜风鼓圆,整个人如同一只御风而飞的风筝,“嗖”得一声向荷花池上空飘来。
待这人飞到近前,杨从循与胡三又是“噫”得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这个御风飞来的不速之客瞧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道装打扮,身上着一件青色过膝的道袍,下身穿一条深灰缅档裤,还赤脚踏一双踢倒山挂耳麻鞋。
这嘴上还不伦不类得衔着一只陶土质地坛。
然而这道士的头上既未绾发髻,也不曾戴冠,就这般披散着头发,让半空中一阵紧似一阵的夜风鼓着脑后这些四散飘飞的青丝,潇潇洒洒地“踏月”而来。
就好像这个道士正在夜空中怡然自得地冯虚漫步一般,两条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