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露出枪头矛尖。
除了没有那杆悬挂杏黄大旗的刁斗,眼前这堵寨墙简直就如昔日梁山好汉聚义的山寨一般。
杨从循不料这李家村竟是如此一派草莽豪横作风,连忙喝住车子,侧坐在车辕上不住打量面前的村社。
只见这堵大木寨墙之后,有数十户鳞次栉比的木造棚屋在寨墙环绕下,依着崎岖抬升的山道,左右交错得拾级而上,一直延伸到远处青黑色的崖嘴之下。
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几只欲归巢过夜的寒鸦绕着天际那耸入云端的危崖上下翻飞,发出一阵接一阵地聒噪嘶鸣……果真是‘乌雀之飞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的险峻之处。
就在这时,突然从寨墙上传来“铛铛”两声梆子,接着便有四五个满是戒备神色,这脸上还涂着厚厚一层防风皴油脂的汉子从女墙之后探出头来。
这些人一见坐在车辕上的杨从循,登时齐刷刷得发出一声惊呼。
其中更有一个二十许岁的汉子唰得一下摘下肩后背的粗杆火铳,哆哆嗦嗦地端起来指着杨从循:“那汉子,你,你是做什么的?”
一见杨从循被人用火铳指着,本来缩在车棚里偷摸观望的胡三顿时就气歪了鼻子,用爪一掀车帘就跳了出来。
话说这回胡三可是真给气着了,竟然连句场面话都不撂,一抬左爪,喊一声“着”!
便有一朵红莲从小狐狸翘起的爪子上一闪而过,直直得射入端铳那人的枪管之中。
许是这杆鸟铳用得时间久了,使得枪管后盖处出现了通气缝隙。
也有可能是这个端枪的汉子压根就是个没怎开过枪的生瓜蛋子,不知道这种前装药的鸟铳在开枪前,必须用药杆压实枪膛内填装的底火药。
总之就是小胡三想象之中,那副鸟铳中填装的底火药在自己射出的仙火引燃下炸膛,一时间碎铁破木四下崩飞,将这寨墙上的几个汉子打地抱头鼠窜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出现。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红莲射入枪膛的那一瞬间,只听“砰”得一声巨响,从鸟铳枪管后盖处喷出一大股青灰色烟气,将那个正端着鸟铳冲着杨从循瞄准的汉子熏得满脸黢黑。
见鸟铳在自家身边走火窜盖,寨墙上剩下那三四个汉子个个都大惊失色,忙不迭地用衣袖遮住头脸,手忙脚乱地跳到一边躲避。
待到那阵青烟散去,方才那人头耸动的女墙后面就只剩下那个手持鸟铳不敢松手,只好用抬起手肘,用衣袖不停揩拭眼眶的汉子。
见那人举止格外滑稽,杨从循和胡三顿时就是一阵放声狂笑。
谁知刚笑没两声,从女墙后面站起一个看上去年迈老成些的汉子,满脸赔笑得冲着杨从循和胡三不住抱拳打拱:“原来竟是马家大仙到了,方才真是唐突冒犯,还请贵人恕罪……正如大仙您所见,这个连枪炸膛都不知道丢的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