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大学士前往翰林院,则必然首座,而翰林院学士掌院事,反而只能侧坐。
盖内阁大学士未曾有参赞机要,入直文渊阁票拟之时,其本与翰林院同衙门,而且还是正坐堂官,因此翰林院官员,称呼内阁大学士可称“中堂”,而其他人却不可。
文渊阁门额不仅悬挂牌匾,还悬挂着“凡一应官员,闲杂人等,不许擅入,违者治罪。”十七个明晃晃大字。
散本官并非闲杂人等,故而可以直入文渊阁,先到圣贤画像,以及孔子与四贤铜龛行礼之后,走到东首对着杨廷和笑道:“王天官,好巧计,不肯各自辞,只想以一本奏疏意图阿附圣人,就此了事。”
本来杨廷和与梁储同为华盖殿大学士,虽然杨廷和早于梁储入阁,但期间其丁忧一次,故而东首位置原本为梁储坐。
但是不知道梁储是觉得服侍正德太难,或是觉得那个位置就是个火山口,或者是觉得自己才德疏才浅,还是看透了正德心思,不但没有坐上东首,反而一再向正德提议夺情,让杨廷和起复。
正德本就不舍得杨廷和,故而丁忧不足两年,屡屡催促之下,继续入京辅政。
梁储不但没有占据位置,反而杨廷和起复之后,还事事请示杨廷和,完全以对方马首是瞻之相。
故而自李东阳致仕后,这个位置则成了杨廷和私人位置,抛去丁忧两年半,其余时间都是在这个位置渡过。
杨廷和看着散本官笑逐颜开,结果奏本看了一眼之后,也笑着回答:“朝廷亦巧于批答,也拟旨褒谕之,不及辞任事。”
在其看来,朱厚熜所批答对于批答之事,已然自有一套,只是褒奖王琼一番,但确并没有钦点何人日讲,只是含糊其辞说了一句尊崇祖训而已。
既然皇帝如此说了,那杨廷和也不能小气,研磨提笔,开始起草褒奖王琼之问。
散本官这时紧接着说道:“王天官蛊惑大行皇帝,不知老先生有何想法?”
杨廷和顿时一惊,然后搁下笔墨,愕然问道:“何有此言邪?”
王琼固然让人颇为讨厌,可也不至于在如今之时发难,可面前的散本官都颇有劝杨廷和出手之意,这就让杨廷和甚是愕然。
何时王琼变成过街老鼠了?
散本官怒其不争道:“王天官先在兵部时,戴爪剌穿贴里,亲至豹房与朝廷饮酒,非蛊惑而何?”
“此等事外人都未之知。”
杨廷和则眨巴眨巴眼睛,无奈的说了一句。
散本官则愤然说道:“今日则知之矣。”
话都说到如此地步,杨廷和只能悠悠的说一句:“君等自决!”
杨廷和肯定是不会主动参与进去,一旦其亲自下场,则必然会引起皇帝不满。
起码而言,皇帝近日举动,从心里而言,虽然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