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影翻飞,也不见木屑飞扬,砍了十几斧头,鲁奇便停下来,将踏住梅根的脚收回,只见那段梅枝一抖,“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好手段!”有人轰然叫好。
解过木材的人都知道,细小的木材用斧头比较省事儿,大一些的木材用锯子比较好。原因无他,大木头一斧头劈不开,第二斧头就很难落在第一斧头的茬口上。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这时就有人捡起落地的梅枝,断面光滑,就象一刀斩下来一般。
再看那树枝断面中间,有一个指肚儿大的洞,洞里有一些黑色的木末。还夹着几粒白色的小米粒儿大的东西,应该是虫卵了。
众人又是一声喝彩,那店家的面子上架不住,便把几盆梅桩往店内搬。
“这是何必呢,老人家不是说过吗?”有人劝那店主。
“我在这东市三十年口不二价,既然说过关门大吉,那就关门大吉。”
终于把人家弄关门了,看热闹的也觉得挺没意思,当下一哄而散。鲁奇便对那老者说道:“老丈,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也正有此意。”
见鲁奇露脸,萧玄衣几个人乐得帮衬,就近找了一家茶寮,请那老者上首坐了。大家一边饮茶一边说话。
言谈之间方才得知,那老者姓郭,家住长安西郊。祖上专一养花种树为业,供给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传到这郭老汉手上,已经十三代了。
“怪不得那梅桩生虫子,老丈一看便知。”鲁奇赞道。
“病生于内,必然形之于外,这倒没什么难的。”
“老丈怎么知道那梅树七拃三指处是虫的巢穴。”莫聪问道。
“这个倒不好讲了。”郭老汉思索一下又说:“打个比方吧,‘扁鹊见蔡桓公’这故事知道吧?”
几个人只有莫聪点点头,郭老汉接着说道:“扁鹊看了蔡桓公的气色,便知道他病到了什么地步,树的道理跟这差不多。”
“树也有气色?”萧玄衣诧异。
“当然有了。”郭老汉说罢又解释道:“气色不是皮肤的颜色,也不是咱们呼吸的这个气。《黄帝内经》里面说,天地间万物都是阴阳二气化生,就是阴阳二气。”
几个人听的五迷三道,郭老汉倒有些得意,继续滔滔不绝:“青、红、黄、白、黑五种气色,对一般人来说,要分清就不容易,并且每一种颜色又有深浅之别。”
估计是出于礼貌,莫聪接了一句:“深浅之别?”
“对,就拿黄色来说,有:桔黄,土黄,金黄等等等等。老汉当年热心著述,写了一本相树之法。曾经把黄色按深浅分为十八种。”
“这相树之法能不能借晚辈拜读一下。”鲁奇很虔诚。
“写了一半,就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