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他分辨了一下刚才的动静,无奈地摇摇头。
日冕灯也没保住。
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以往,小天天先生都表现出无所不能——事实也是这样,很多令他自己抓耳挠腮,毫无头绪的事,先生往往都会信手拈来。
所以,他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先生。
而且,他知道,所谓暴怒,就是自我否定的外在表现,是一种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和无法掌控事情走向的无力。
可是,究竟什么事情能让先生感到束手无策?
他不知道。
房间里的声音还在持续,砰砰响个不停。他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庭院的北厢房,透过窗户,隐约看到小芸已经睡着,有些庆幸,先生此番愤怒并没有影响到小芸。
不如说,自从上次吓着小芸,先生知道了之后,便变得十分克制,除了身为师长的温柔和严厉以外,一切其他的情绪都放到了小芸视线之外。
对此,他很感激先生。
打砸又持续了一刻钟,直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变成碎片,砸无可砸,响动才逐渐停息。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
没有应答。
他又敲了两下。
“什么事?”里面传来低迷的声音,吼了两个小时却不见沙哑,只是低沉且无力,让人心疼。
“保洁服务,先生。”
“不需要!”
“还附赠更换客房服务,您可以更换到隔壁客房接着砸。”
里面没了声响。
正当启夜奇怪,准备继续敲门时,房门打开了。小天天站在门口,脸上是冷漠和疲惫。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屋内。
启夜赶紧拎起扫帚,跟随进屋。
扫了一眼,和他想的一样,能拆的基本上都拆了,连硬木床板都塌了,地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碎片残骸,有些地方还有焦黑的痕迹,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这场景让他想到了当初去先生的“父亲”张一一家埋伏的时候,一开门也是这场面。
怎么说呢,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蹲下来,翻捡碎片堆,试着从里面划拉些还能用的东西,枕头、毛巾或者洗漱用具什么的。只不过划拉了半天,一件也没有找到。
而其他的东西砸得相当均匀。不得不说先生不愧是先生,就连搞破坏也比其他人更具天赋,地上的一摊子碎片,一件可回收的都没。
于是他只能站起来,用扫帚开始清扫。
一边扫着,一边看着先生。
一直以来先生都是那种无所不能,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忘记,先生其实也是个小孩子。
小天天端坐在中间已经塌掉的床上,低着头,微弓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