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豪族们追究起来,别说佣价了,阖家满门都会遭殃。
??这乱世中的规矩,黎民黔首怎能不懂?上头的大人物争斗,他们之间的胜败姑且不论,底下的百姓早就已经死伤枕藉、血流漂杵了!
??荔浦城里那些人可真够傻的,当年在荆州吃的苦头还不够么?到了交州,谁还敢去掺和?乱世人命不如草,轻举妄动就是送死!
??可汪栋又真不舍得每月三百钱的佣价……
??众人盘算了许久,汪栋拍板,派几个机灵的同伴,每天到荔浦城里那个坊市周围观望,再看看风色。
??果然这一日里,城里鸡飞狗跳,里里外外都道:“来了!来了!出事了!”
??汪栋反应极快,扯着同伴们找了个废弃的街边窝棚钻进去,又捋了一层乱草覆在身上,只留出向外探看的缝隙。
??街面上哄闹一阵,一道深黑色的汹涌人潮顺着道路向坊市涌去。
??这得有上千人吧?男女老少的,都是项髻徒跣的蛮夷,手里各持木棍、石块、长梭等物,明摆着是来闹事的!还有几个穿耳缒环的走在最前头,看起来有点眼熟……是巢居在荔浦西南面深山陡崖的那批雒越部落!
??“他们怎么来了?汉家的事情,他们插什么手?”
??汪栋疑惑地问道。
??“兄长,前几日你刚好不在,所以不知。这商队中的护卫首领,是左将军府中的都伯,他要迎娶徵氏酋长的女儿啦!所以……你没见徵氏的许多族人都在?”
??“你不早说!”汪栋骂了一句,又道:“这不是凭空生事么?完了!”
??想了想,他又觉得,徵氏上下又不是傻子,做事情必有他们的理由,那支商队恐怕不简单!于是他从窝棚后头爬出来,绕了条路,靠近坊市继续观瞧。
??人潮向坊市方向靠拢过去。
??坊市边缘本有百余人搬砖夯土,这
会儿全都跑散了。只有几名商队的护卫和一些徵氏族人,正在坊市门口站着。
??可一看到上千人黑压压地涌来,神情顿时有些畏缩。
??“哟,这不是徵耳么?听说你替汉人当狗了?”蛮夷队中有人怪腔怪调地笑着,说得汉话,是要特意讲给在场的汉人听。
??被喊到的中年人面色不愉,却不反驳。
??随即蛮夷队中更多人哈哈大笑,汪栋勉强能听懂几句,无非是斥责徵氏向汉人屈膝,丢了雒越和徵氏先祖的脸面,外带着诸多污言秽语。
??大声喝骂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坊市,有人站到沟壑边上,已经试图跳过沟壑,去攀爬新立起的木栅了。
??有个动作特别敏捷的,像猿猴般跨坐在正门边的木栅上头,挥着两只手大喊:“哈哈哈,坊市里好东西不少,我们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