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陛下,郑国新即位的国君来了。”小宦官压低声音。
“啊,在哪儿呢?”
郑寤生一掀衣袍跪下:“臣郑寤生,拜见陛下。”
“你就是新即位的郑国国君?平身吧,这次给本王带来了多少东西?”语气慵懒随意。
郑寤生借着起身的功夫,仔细打量了现任天子姬林一眼,天子五十多岁,和郑掘突差不多的年纪,身材短小臃肿,郑掘突则是高大而瘦削的,虽然两人同样身居高位多年,但是郑掘突身上有种明显的久经沙场的锐气,而到了姬宜这里,则更多的是慵懒和颓败之气。
天子此言一出,昏昏欲睡的大臣们似乎来了精神,满殿的目光陡然汇聚到郑寤生身上。
“臣带来了上等丝帛五十匹,活牛八十头……”他手捧芴板,恭敬地报完礼单。
“幸苦幸苦。”话音未落,天子的眼睛就已经亮堂起来,似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无怪乎天子这样急切,实在是近年来,各诸侯国给天子送的贡品越来越少,而天子可以直接收取赋税的领地不多,名义下还有一帮大臣军队要养,吃穿用渡,一应军需物资,都得指望着诸侯们的供奉。
但是,谁又愿意白白出钱,养一支不属于自己的军队呢?
何况,还得把对方当祖宗似的供着。
当今天下,齐宋鲁卫是当之无愧的四大诸侯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富得流油,因为富,便财大气粗,气一粗,便不爱把别人放在眼里,四大国君不朝拜天子是常有的事,就是要在成周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陈、蔡、东虢等小国如遍地牛毛,多攀附于四大诸侯国,倒是混得吃喝不愁;相比之下,郑国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倒显得有些尴尬,早些年虽然因郑掘突的武绩,领土有所扩大,但是在赋税、人口、徭役治理等方面仍有颇多弊端,说它强吧,赶不上齐鲁卫宋,说它弱吧,又不像陈蔡等国仰人鼻息而活。
这样的郑国,天子靠不住,也有些不屑来靠。天子及满朝文武真正看得上眼的,还是齐鲁卫宋。
“这点东西,打发要饭的还差不多!”
就在天子虚情将郑国君称赞一番,郑寤生假意将天子恭维一遍,两人齐心协力营造出一副君臣和谐、天下太平的盛世画面之时,旁侧里冷不防冒出这样尖锐刺耳的一句,活像甩了两个巴掌到郑寤生脸上,刺得人火辣辣地疼。
说话人正是当朝天子姬宜的嫡长孙,姬林。
姬林位列天子下手,占据了一个显眼而特殊的位置——太子的听政之所。他和郑寤生一般大小的年纪,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挑着,给人一种矜骄之感。
姬宜听见孙子这么说,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示意他不要放肆。毕竟都穷到这份儿上了,有一口吃的是一口嘛。
姬林,也是太子林,从小在祖父、父辈的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