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9年,新壳市第一医院的手术室内,一名女婴呱呱坠地,在场的无论是孩子的父母还是医生护士都为此高兴。银行家的孩子还会是银行家,文学的孩子还会是文学家,根据这孩子的父母背景,这个女孩以后不是政客就会是商人,她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道路,不需要担心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死活,只需要照看好自己,直到接手父母的工作,最后,她的孩子也会接手她的工作。
似乎世界本就应该按照这种法则如同机械齿轮般的吭哧转动,但现实却只将这种法则封锁在新壳顶上。
地表,一间还通着电的房间内,响起了婴儿啼哭的声音,房间里面除了他只有两个人,他的母亲和给他接生的医生。只是没人会因为他出生而庆祝,也没人会因为他的出生感到快乐,即便他母亲也一样。
他第二天就有了一个名字——伊鲁,是法语中狼(loup)的意思。他母亲是个法国人,六年前跟随他的父亲来到新壳,爱情让她选择了低档次的生活,也抉择了伊鲁在出生前的四个月就失去了他的父亲。
从小,伊鲁就受到母亲的教育,他和那些站在路边混日子的半吊子义体人不一样,他的名字是狼,那就注定要成为一名站在狼族顶端的狼王,他必须要全身义体化,即便这需要很多的很多的钱,比他在各种帮派打打杀杀挣一辈子的钱还要多。在同年龄的新壳小孩接受初级教育时,他就躺在地面上,观赏那片盖住属于他那份阳光的乌云。
他也想上去看看,看看那片灯红酒绿的世界,即使他换上了他最好的衣服,混在一片住在新桥上的人群内,他也没成功过一次,每次都会被承重柱的保安从电梯里揪出来。伊鲁也知道他不属于那个世界,能接纳他的就是这片连电和水都缺的地表,从此之后他再没想着上新壳。
他十二岁开始就学会拉枪栓,十四岁就去纹身。她母亲过世那年,他抽着烟出席的葬礼,虽说是葬礼,其实就是让他几个朋友在一个还能照到太阳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他母亲埋葬进去。伊鲁没给母亲立碑,他觉得从自己出生之后母亲就再也没帮过他什么,父亲死于枪击,但他的母亲还是教他使用手枪射击,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去多抢一些新壳上那些有钱人扔下来的垃圾。
他堕落了,他没再想着上好的生活,他沉浸于在地表开创自己的“事业”。换言之,他真真正正变成了一只狼王,在他自认为的帝国建立过程中,牺牲任何人消耗任何东西都不足以让他眼角挤出一滴眼泪。他这时才十七岁。
有时候地表会出现各种从新壳上面来的人,伊鲁从来不会去抢劫,也从来没有抢劫他们的念头。那些从新壳来的人,不是有权就是有势,地表流氓帮派根本没法抗衡。他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沉迷于这种日子,享受着吸毒的快感,他甚至有时候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有一天,从新壳上下来了一批拿着新制电击枪的士兵,伊鲁朝他们大喊,自己从没做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