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着婉婉，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她格外虚弱，她的手无力地垂着，像是经历了什么生死危机一样。
“找我纹身你也得躺好啊。”我看着婉婉依旧悬在半空中的身体，眼珠还是在脸上耷拉着，期间还有血滴顺着水肿的脸庞流下来，浑身蔓延着难以名状的恶臭，我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已经被我铺了一张一次性床单的工作床，“趴上去。”
婉婉看样子是被我纹在夏蜜身上的夜乞夜叉折腾得够呛，气势也比昨天晚上的弱了很多，听到我毫不客气地开口，也没有动怒，拖着水肿成球的身子趴了上去。
不过我知道，恶鬼毕竟是恶鬼，婉婉即便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要弄死我也是轻而易举，不过——
我的注意力被她的双脚吸引，仍然是裸露在外的森森白虎，还带着斑驳的血迹，格外渗人，难道——真的是我老爹留下来的那根针的原因？
要真是这样，我一定会把那根针穿了挂脖子上天天保平安啊！
不过现在我的重点明显不应该在这上面，“你在干什么？”婉婉鬼气森森的声音响在我耳畔，明明她已经在工作床上面趴着，感觉倒是强大。
“没什么，趴好了。”我艰难地在婉婉背上找到一处算是稍微好点的皮肤，没办法，她全身已经水肿成了一个球了，不仅如此，在水里泡得时间太长，她身上的肉都已经快成烂泥了，恶臭扑鼻，我不得不停下来，在鼻孔里塞进去一团棉花，才算是稍微抵挡一下这恶臭。
夜叉里有夜乞夜叉，夜乞夜叉是地行夜叉，有地行就有空行，我给夏蜜纹的是地行夜叉，婉婉点名要更强的，我不可能真的给她弄一个更强的，不然的话夏蜜性命难保，这冤孽也是算在我身上的，所以我就准备给她纹一个空行夜叉。
空行夜叉长两个翅膀，能在空中飞行，千变万化，有时现红色，有时现蓝色，有时现黄色，不管是什麼颜色，都有一种黑暗的光，这光非常厉害。他的身体，有时变为人身兽头、或牛头、或马头，总之，令人骇怕，他喜欢给人添麻烦。
照着上回做的，我把死人血，骨灰和尸油这三样东西和颜料掺好，拿着今天在火葬场刚买的鬼魂，檀木盒子往烙魂盒上一扣，针尖沾了颜料就开始纹。
夜叉这种东西吧，长得大多都不怎么好看，反正没有长在人类的审美上，所以在各种民间传说中，夜叉这种东西都是一种反面教材，贬义词。
一副空行夜叉图慢慢在婉婉背上成型，我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纹好了？”婉婉立刻就能感觉到我手下停了动作，她抬头，不，不是抬头，而是——
在我的视线中，她的头竟然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你想做什么？”
“呼——”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没有，还没有完成，你把头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