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这里。如今得她一言,执念皆消,又如何不放下呢?”
老夫人笑起来:“这般心态,不如入佛门去。”
王生摇头:“心安然,无挂碍,何以一定要入佛门?心安然,这天地之大,我任凭遨游。没事掺和进教派里,岂非自找麻烦?”
看来这王生,的确有不小的来历。
常昆忍不住道:“我听的有些糊涂。王兄弟可否与我这看客解解惑?”
王生闻言笑了一下:“如何不能?”
便道:“我既已是放下,前尘往事自无不可言者。正好说通透,则无遗憾也。”
他目光从蕙兰身上移开,转向灵虚道长:“我这一世,与庄南华一脉结缘,非是无缘无故。此世我生来,便为寻蕙兰而来。可惜天意弄人,因着安史之乱两家走失,这才又搭上灵虚道长。”
道:“道长可知,我为何与南华秋水一脉结缘,为何上崂山?”
灵虚道长疑惑重重:“不知也。”
王生笑道:“盖因我与蕙兰,皆与庄南华有缘。道家亚圣,庄子南华,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他露出回忆之色,口里道:“可知我本何人?”
除了老夫人,堂中余者皆露疑惑。
他道:“当初老夫人罪于天而禁锢于此,二子得黄河龙神、济水龙神之尊位。因佛门之计,被削落神位,贬谪为洞庭君、钱塘君。于时黄河失神,水患汹涌。上天令一个叫冯夷的人为河伯,掌管黄河之水。”
他便指了指自己:“我便是冯夷。”
靠之!
这小白脸上一世竟是黄河河伯!
常昆不禁看鱼蕙兰——冯夷转世为寻鱼蕙兰而来,那鱼蕙兰又该是哪个?
传说河伯之妻乃祖伏羲之女洛水之神,莫非鱼蕙兰是洛神?
常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时,冯夷又接着说道:“我虽掌黄河,却懒散而无作为,还自以神位而
骄矜。庄南华便因此写下一篇‘秋水’。”
他说到这里,脸上笑容自嘲,与灵虚道长道:“道长可记得庄南华的‘秋水’?”
灵虚道长隐隐脸上已露出恍悟,答道:“祖师的这篇秋水,实则便是我秋水一脉所修法门的总纲。”
王生点头:“然。但灵虚道长可知,庄南华如何创出这秋水之法?”
灵虚道长犹豫了一下,道:“秋水之法,乃亚圣一脉的根本法,是宇空宙光之本。秋水篇有言:...井蛙不可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语于冰者,拘于时也;曲士不可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又道:“井蛙不可语于海,是因他不知宇空之大。夏虫不可语于冰,是因为他不知宙光之长。人要修行,便要脱离固有的框架,跳出去看待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