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位暮年老者多有钦佩,这世间愿意效仿司马子长受极刑写史书的,唯此一人。
“仲定归朝,汉中战况如何?”蔡邕先不诉苦情,直言问国家大事。
“征西将军已取汉中,伯喈公莫要忧心了。”陈为公拱手作揖道。
“如此甚好,甚好!兴朝有望矣。”蔡邕欣慰点头,欲要抬手,又急切掩藏镣铐上的血迹。
“伯喈公,贫道今日便放你回府,望公日后谨言慎行。”陈道召来狱卒为蔡邕解除镣铐。
蔡邕大喜道:“老夫就知陛下是大度之人,老夫日后再也不赴那龌龊酒宴。”
“伯喈公,请!”陈道侧身躬立。
蔡琰扶蔡邕缓步出狱,行至一半,蔡邕突兀停了脚步,折返至陈道面前:“仲定,陛下的旨意在何处?”
蔡邕精明,还是注意到了陈道的言辞,继而陈道摇头:“伯喈公并无大错,贫道亦可放公离去,不必惊动陛下。”
“什么?没有朝廷旨意,汝何敢私放牢中罪人!张仲定,汝想要陷老夫于不义吗?来来来,给老夫再上枷锁。”蔡邕脾气刚宁,要不然也不会得罪王允。
“伯喈公,些许小事……”
陈道话语还未说完,蔡邕便激烈打断:“何为小事?国家法度,还是天子威仪?仲定,老夫记得汝不是擅权之人啊,汝虽年轻,但也置身官场多年,切莫因为些许功劳,生了自傲之心。董仲颖就是汝的前车之鉴。汝且速速离去!今日老夫全当没见过汝。”
“来人,将伯喈公请出牢狱,务必妥善安置在府。”陈道对这块老顽石也有自己的手段。
“汝这狂徒,安敢如此?”
“抬走,抬走。”
“仲定,你也是闾右出生,受天恩拔建侯爵,进封大将军。昔年嘉德殿持刀的忠贞之志去了何处?你若学那董卓,死后何有脸面去见先帝?我辈汉臣,不益如此。”
“尔等听不见吗?给本将抬走,若晚间伯喈公还在狱中,尔等皆同罪!”
陈道右手拭去脸上的唾沫,大步向牢外走去。
狱卒即“请”蔡邕归府,这名满天下的老学者气力不小,直到日暮才被狱卒“请”出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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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未央宫朝议。
红霞托日,却见宫门碌碌身影。
王允,马日磾二人同行于前列。
“子师兄,昨日牢狱之事汝可听闻?陈道人现在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蔡邕之事闹的满城沸扬,士族与中立官员都下不了台,如今陈道新归,便大张旗鼓的放了蔡邕,这是给王允面上狠狠一耳光。
王上公目色阴沉,却也无话,他还在忍耐,心想许是弘农王之事,朝臣触怒了陈道,这才给士人一点颜色。
“子师兄,如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