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整个人死死贴着沙发靠背,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这纸人啥也不干,就是磕头,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发毛,我实在忍不住,鼓足勇气大喊一声:“你到底什么意思?搁我家里装神弄鬼的。”说罢,狠狠踹出一脚。
踹中纸人,就听“唰”一声轻响,纸人忽然化作一片白雾,消失不见了,而我整条腿犹如被寒冰包裹,冻得血液都要凝固。
浑身一阵激灵,我猛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只见电视里,数十个猛汉,正在擂台上疯狂互殴,我揉了揉略微酸胀的双眼,难道,刚才是梦境?
所有人都会做梦,梦中只能“自己看着自己”,无法干预,可,如果刚才我是在做梦,为什么意识如此清晰?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身上一阵阵过鸡皮疙瘩,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老妈哼着《红灯记》,走进院里。
她肯定赢钱了。
“你怎么还没睡?”进屋见我坐在沙发上,老妈问道。
老妈17岁认识老爸,两人谈了三年恋爱后结婚生子,之后老妈一人操持家务,她是个特别乐天派的性格,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打小麻将赢钱,因为她觉得这是“智力超群”的象征。
“妈,老爸在庙里待了这些年,你有没有学到些本领?”
“我可背不了佛经,太复杂了,你妈虽然聪明,但吃亏在文化水平不高。”
“这块惊堂木,老爸为什么放在家里?”我将木头轻轻摆在桌上。
“这些老物件,都是你奶奶留在家里的,和你爸没关系。”
按规矩,从初一到初七奶奶不见家人,所以我们都是初七后去“水月庵”看她老人家。
看样子,老妈确实不懂这些器物,否则绝不可能任由我拿在手里。
所以遇到怪事,和她说了也没用,我只能回房睡觉,也不敢关灯,总是觉得背后发毛,一夜没睡踏实,直到天亮,刚迷迷糊糊睡了会儿,老妈喊我起来接电话。
“中午我在‘利德澜’定的包厢,你得过来。”
“大猩猩”在电话那头喊的山响。
“大猩猩”本名吴安道,是我小学、初中同学,因为身材强壮、双臂过长,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形象的外号。
他也是职高毕业,但家里有点关系,进了某单位开小车,过着撑不死饿不着的日子。
而“利德澜”是档次最高的海鲜酒家,按当时人均收入不足三百的标准,里面一顿饭,起码上千起。
我道:“行啊,这是要晋升了?”
“我这种文化程度,这辈子就和晋升绝缘了,实话告诉你,我找到女朋友了,今天是请女方和她朋友吃饭,我这边也不能怂啊,总得找几个人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