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我暗松口气,驱车返回家里。
这一趟,真是累的够呛,回家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小歇片刻,然而,猛然觉得一阵刺骨寒气透体而入,冻得我瑟瑟发抖。
“它”又来了。
果不其然,只见身着孝衣的纸人再度出现了,跪在我身前不停磕起头来。
按理说张道士已经做了驱离,纸人不该出现了?
这次我不至于太慌张,沉思片刻道:“如果非得给我磕头,那随你,我是无所谓的。”
忽然,纸人僵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它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纸人上半身逐渐竖直,仰起诡异古怪的脸,与我正面相对。
谁能受得了这种场面,我吓的汗毛直竖,赶紧撤下一块沙发布,将它兜头盖住。
只见高高耸起的“沙发布”一动不动,僵持片刻,我越发觉得恐怖,又抽出沙发布垫,狠狠砸在纸人脸上。
它微微晃动几下,忽然发出一阵尖细的小儿声音道:“杨闯,你干嘛打我?”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随即,整个人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我儿时最好的同桌兼朋友,王震的声音。
“嘻嘻,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想我吗?”
我眼泪夺眶而出,想说话,却被哽咽住了。
王震,是我内心永远的伤痛,而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六岁上的学前班,老师分配座椅时,安排王震和我坐在一起。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兴趣相同,整日有说不完的话,一起玩、一起写作业,甚至“同仇敌忾”,一同反击“高个同学的欺辱”。
一年级,是我求学生涯中记忆最深的学年,因为有王震,他出现在我最天真、最快乐的年纪,陪着我整整一年。
一年级结束后的暑假,我们几乎玩疯了,田野地头,哪里都有我们的身影,直到八月那天……
每年八月那天,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我的眼中,总有一片无法抹去的血红。
事发当天,我们约好踢球,然而,抱着皮球路过一片树林时,我忽然“灵机一动”,提议改掏鸟蛋。
小男孩都有一颗冒险的心,能走“邪路”绝不走正路,爬上一株高大的白桦树,一定比在地下踢球更有吸引力。
首先爬树的是我,然而在往上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扎破了手,所以半途而废,王震随即“出发”,他身形灵巧的爬上树梢,凑近之后,他伸手进了鸟窝……
两个孩子,没谁想到,游戏其实也有巨大的风险。
我仰着头,满心期盼他能掏出一两只孵化出的小鸟,然而,最多只有一口海碗大小的鸟窝里,忽然飞出一只公鸡大小的黑鸟,王震猝不及防